背荫山地处郴州边境,山势重叠成两处,一处低矮,一处高耸,无论何时日头始终被高耸的山峦遮挡,所以被当地人称做背荫山,周围的村民少有靠近,觉得那里阳气衰弱,常年有迷雾笼罩,怪是慎人,只是最近半月背荫山突然热闹起来,各式各样的江湖人士齐聚于此,郴州一想贫瘠落后,少见世面的村民们度过最初的惊愕后,却也是得了许多的好处,用些生活所需之物从那些修士手中换来银钱,或是些初级的武学招式,一把玄铁制的短匕就足够让村子里的男子趋之若鹜,还有不少女修士带来的红妆胭脂,更是稀缺至极。
只是如此之多的江湖人士聚拢一处,郴州的官府都默契的选择视而不见,前些时候两方宗门械斗,弄出人命也没有那个衙役来此审问,任着这群人胡闹去。
好在除了那次的冲突外,来此的人也都老实了许多,从背荫山往外百里地只有不到五六处村子,也只有那些有头有脸的宗门才住的靠近些,大多数人都在山野中天当被子地当床,望眼欲穿的等着某人的到来。
山道上,两辆马车不急不缓的前行着,突然从两侧闪出一行人来截住了去路,为首一人肚大如球,已经入冬的天气却只着一坎肩,少的可怜的布料连肚子的三分之一都该不住,手持一对萱花板斧,大马金刀的站在路中。
“吁。”
方云奇勒住缰绳,小心打量眼前这群怎么看都没有半分名门正派气息的家伙,此处距离背荫山少说还有三四日的路程,难不成都还没到背荫山就已经被人寻上了。
只听那人清了清嗓子喝道:“哥几个可是要去背荫山参加群英大会的。”
方云奇听得一愣,心里嘀咕了半天,敢情那群家伙真敢往自己脸上贴金,自从北魏的江湖被李居承和李在忠一只手翻过来弄过去,就在没听说过什么武林盛会,这次借着苏问的名头,差不多聚集了南北两地数百修士,没个好的说辞的确有些丢脸。
不过也不是人人都是冲着苏问来的,毕竟气昆浩然只有一份,南唐的两大道行,北魏的几方庞然大物都不够分,那还有他们这些小虾米的吃食,可不就是盯着旁的小虾米,这背荫山此刻看着平静祥和,只等苏问现身便好似银瓶乍破,少不了的血流成河,到时随便捡着些好处都是莫大的机缘。
想到这里,方云奇连忙说道:“搞错了老哥,我们就是去郴州省亲,路过此处,并不知晓什么群英大会。”
谁知此话一出,对方那双险些被肥肉抱住的小眼睛登时就冒出了精光,身后一众人都跟久旱逢甘霖似的欢呼雀跃起来。
“天呐!整整一个多月,总算让爷爷遇上正常人了,今天老子要开荤。”胖子仰天长叹,恨不得把这一身肥肉祭了天,话锋一转大喝道:“嘚,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载,要打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被震惊到半天说不出话来的方云奇一手按住脸,马车里董昌平醉醺醺的探出头来,“怎么不走了,酒快喝完了,前面有没有镇子打酒。”
“老东西,快给爷爷把钱交出来。”那胖子兴奋的大叫起来,许是真的憋屈坏了,好不容易等到一单生意,只想看到满眼的金银。
“嗯?”董昌平冷哼一声,顿时整个马车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险些惊吓了马儿,
方云奇连忙攥紧缰绳,连声安抚道:“前辈您先会车里养养神,交给我来。”
董昌平眯缝的双眼缓缓扫过前方一群人,这才散漫的退了回去,不过就是那一眼看的胖子等人毛骨悚然,如此熟悉的感觉他们这一个月来已经不知经历过多少次,自打那群武林人士来了背荫山之后,他们还能保住性命都是不幸中的万幸。
“看......看什么看,赶紧把钱交出来,不然别怪我......”胖子话还没说完,就觉得眼前一黑,紧接着不知多少双拳头落在身上,哀号声四起,短短数息功夫,一群人四仰八叉的倒在山道上,摘取头上黑布重现光明的胖子整张脸足足肿了一圈,眼睛被挤成了一条缝,迷迷瞪瞪的看着眼前的方云奇,昏沉说道。
“你们可有点不讲究,明明这么能打,还要骗我,有,有意思吗?”
方云奇甩了甩膀子,尽管伤势还未完全愈合,不过收拾这些“凡夫俗子”还是轻而易举,“还要找打是不是。”
“好汉饶命。”胖子近乎条件反射的跪倒在地求饶道,娴熟的动作这一个月来膝盖都磨出了一层老茧。
“饶命好说,有些事我想问问你。”苏问从后面的马车中下来,走上前来。
那胖子见来的是为眉清目秀的公子哥,连忙谄媚说道:“公子只管问,小的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放才说的群英大会是怎么回事。”苏问坐在路边的石头上,一手撑着下巴问道。
胖子不敢耽搁,连滚带爬的近身,开口道:“就在一月前,两朝的武林人士聚集在背荫山中,称是南北武林一次以武会友的盛世。”
“以武会友?都来了那些人。”
“南朝的宗门小人见的听的少,认不出几个,不过北魏有头有脸的宗门到了十之五六,南离道、万寿谷、傀儡房等等,还有不少隐居的世家也现身了,听说连八大古姓也有人到场。”胖子唯唯诺诺的说道。
苏问轻笑道:“好大的排场,不过你倒是知晓的清楚。”
“说来不怕公子笑话,被打多了,自然也都记下了,前些日子南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