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与谁人言,谁又能问而作答,南追星走后,苏问心中千万思绪又断了,若那个赵钱孙在学府之中,又为何要躲躲藏藏,似乎所有人都有意无意的将他引向五十年前的那场浩劫,可那应该与自己有关吗?
“师兄啊!是不是就算我不出木屋,你也会赶我出来,我是想做那搅动天下风云的弄潮儿,可咱能不能搅得清楚些,人怕出名猪怕壮,我这不是还没壮起来嘛!”
苏问自嘲着,从木匣中取出生花笔来,自从那日与华向鲲交手后,似乎笔有意在亲近他,这种感觉与在许木子和莫修缘手中全然不同,是一种更胜心心相惜的敬畏,“你说诗仙是否也会被这俗世之名困扰,若我有他那样的修为,那会这么烦心,随手一挥立尘境还不跟蝼蚁一般,说到底还是我太弱了,拔苗助长用在我身上果然还是牵强了。”
生花笔不知听懂了还是什么,笔杆中的阵法嗡鸣出声。
一夜平静,天亮时分,苏问睡意朦胧的睁开双眼,依稀见到房中站着道瘦小身影,喃喃道:“七贵,早饭好了吗?”
对方不答,自顾自的欣赏着桌上的一副墨宝,君子临风渡,谋定天下谈,正是七才赠予苏问的那副字。
苏问揉搓着眼睛,这才看清来人是位稚嫩少年,但哪怕如此,也不足以解释他应该出现在这里,“你是谁?”
“不急,还有最后一笔。”少年仍旧低着头,这才看到他探出的手指在桌上徐徐撩动,好似临摹勾勒出最后一笔后,长舒一气,欣然笑意浮现而出,转身坐在桌前,并不客气的端起茶杯,笑道:“你猜。”
“噌。”
一道寒芒掠起,少年端杯抵在咽喉处,杯口处龙舌短剑浮空而动,苏问冷声喝道:“你猜我猜不猜。”
少年毫不慌张的将杯子放回桌上,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距离咽喉不过寸许的龙舌,咂嘴惊叹道:“纯粹的念力驭剑,真是奢侈的手段,看来是不会神念,不过枯剑冢的百步飞剑也不会吗?你真的是有够穷酸的。”
对方一席话说的苏问满脸黑气,神念且不去说,因为他本是有机会的,至于百步飞剑当真是说学就学的吗?那是唯有枯剑冢历代有资格争夺剑魁之名的几人才能接触到的剑道绝学,落在对方口中变得跟地里的白菜想摘就摘。
“你是来找死的吗?”
“额?你这么说就太伤人了,人家可是来保护你的。”少年突然说道,指尖一弹,龙舌竟不受控制的倒飞入鞘,苏问只觉得那一指间,有一股更强横的念力将他附着在龙舌上的念力冲散。
“你是神念师?”
“略懂,略懂。”少年郎谦虚说道,起身走来从怀中摸出一枚铜钱交给对方,“方云奇,南追星找我说跟着你有机会瞧瞧三千道法中失传的那些,所以来看看。”
但很快少年就叉着腰埋怨道:“不过看你好像什么都不会,感觉我是不是被骗了,当年被苏承运骗了一次,足足困了我五十年,不过还好,那里面的人都很有趣,倒是让我学了不少,来让我看看,我能从你这里学到什么。”
苏问猛然一震,只见到对方一只手掌朝头顶盖来,而他就像失去对身体的掌控,呆若傀儡的动弹不得,下一息一层彩色光影从他体内溢出,少年皱着眉头手掌不停的在光影中筛选着什么,许久后才撤回手掌,那些光影飞快的退回苏问体内。
“千人千相的雏形,走马观花和青澜佛舍,都见过啊!不是说许木子的气昆浩然也在你这里吗?当初在里面我求了他那么久,也不肯让我看一眼。”少年幽怨的说道。
重新恢复行动的苏问连忙退身,这段时间他特意到学府的三文馆中借阅了有关问道榜的记载,不难看出对方施展的手段,“这是赢家的勾魂夺魄,不对,你不是姓方吗?”
“哎呀,闹笑话了,我这那里比得上勾魂夺魄,那可是第十位的神通,我只是略懂而已。”方云奇连忙说到,却不知是真心谦虚,还是故意为之。
“你是从问道天下面逃出来的。”苏问小心翼翼的说道,即便对方拿着三哥的信物,但施展出的手段委实让人不得不提防。
“逃字我不太喜欢,我是正大光明走出来的”方云奇大方的回答道,脸上的笑意至始至终都未曾退去。
苏问好似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似的突然问道:“你们当年为什么会被关进问道天,这事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诶!谁告诉你我们是被关进去的,他们是怎么进去的我不知道,反正我一半是被苏承运那个老贼骗进去的,另一半却是自愿,不过你个小屁孩当年还没出生吧!跟你能有什么关系。”方云奇老气横秋的说道,以他如此稚嫩的身躯谁又能想到里面的灵魂其实是一个近七十岁的老怪物。
苏问皱着眉头看了对方许久,确定对方没有撒谎,看来有些事的确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正如黄家三鬼到死都只是将自己认作了苏承运的传人,赏善司也曾说过自己是苏承运找了许久的人,而许木子,隋半语,以及那位在黄石山中拦路杀人的抚琴却是一口认定自己就是在那场浩劫中出现过的某个家伙,偏偏每次话到嘴边都又咽了回去,知道内情的人闭口不言,与当年有过联系的人却又都莫名靠近,若是只有这些还好,但师兄似乎已经成了凌天宫不共戴天的死敌,付丹阳为何而来,对方是否已经注意到自己,私心也好,好奇也罢,他走出木屋可不是为了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