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道气息踩叶而至,尽管是武试,却并不携带兵刃,刚猛迅捷的拳风直奔苏问后心,连同脚下的水面炸起半尺水花,一张莲叶微动,那人嘴角带笑,对方痴愣愣的站在原地,对于将至危机尚不知晓。
“古通拳。”男子沉喝一声,拳者气力淳厚,力由地起,奈何此刻脚踏虚浮,十成力道最多还有四成的效用,可终究不为杀人,四成力道已是足够。
苏问站立不动,耳畔听风,只待那枚拳头点在他的后心的刹那,一层淡青色的光晕顺势炸起,两力碰撞激荡而出的力道,以脚下的莲叶为圆心掀开层层涟漪,拳风瞬间溃散,好似一柄大锤砸在了铜墙铁壁之上。
苏问顺势向前迈开一步,分明是三股气息,却只有一人出手,警惕也好,另有所图也罢,论武学招式,苏问那里比得过这些背靠金山望山吃山的宗门弟子,可要论逃命的本事,那还是绰绰有余。
果不其然第一拳未有建树,就在苏问落脚的刹那,一袭黑影掠向他身侧,角度刁钻的一指冲着他的左眼而去,身后那人也是踩叶追来,一前一后,配合默契有佳。苏问并出双指自下而上点去,看似迅捷十分,其实外强中干,毕竟他从未学过指法,只是当初见识过南追星的檀溪一指,此刻有样学样,外带着一丝习剑凝成的锐利,好似一柄利剑刺破气流气势如虹,让偷袭之人心生怯意,出指不觉慢了半息。
然而苏问收势更快,身形突然向后退去,将背心完完全全露给后来之人,然而根本不给那出拳之人片刻欣喜,两人几乎同时踏在一张莲叶之上,莲叶瞬间沉水,苏问指尖后指点在对方少经穴上,走马观花点在那人脚背,借力腾空,而那人始料不及,再想力时经脉突然泛起一阵痛楚,腿脚麻,像一只坠崖的断翅云雀,笔直栽入水中,溅起好大一股水花。
“师弟。”擅长指法的那位宗门弟子惊叫一声,这本是他们的夹击之局,甚至已经谨慎许多,可对方就像涂了油的泥球滑不溜秋,两次腾挪身法灵巧诡异,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尤其是那故意前踏一步的用心,拿给外人去看指不定要拍手叫好,看似多余,却引出了躲在暗中之人,又故意露出破绽请君入瓮,看似环环相扣的轻巧异常,可难就难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面对两名开灵中境的合围之势,头脑仍然清楚,不慌不乱,沉着冷静的心性可不是朝夕之间就能养成,少不了几番生死之间的游走。
就在苏问腾空之际,最后一人终于现身,抬掌扶顶从天坠下,时机拿捏正是对方一气终了的空档,早有防备的苏问一眼观去,念力浮生化作一线破开对方心神,那人眼中失神片刻,被追来一拳震飞数丈之外,瞬息之间三人之中两人落水,剩余一人这才如梦方醒,知晓寻错了对手,顾不得许多,慌不择路的朝远处掠去。
看到这一幕的道不同忍不住点头赞许道:“这家伙年岁不大本事不少,心思缜密又不缺果决,如果不是武试,恐怕这两人已经是具尸体,是个跟柳化颜一样手上染过血的家伙。”
“混门师弟三人虽然默契如一,可惜谨慎过了头,若是一开始就三人齐上,那小子就算再滑溜也保管是个落水,魏师兄败在这种家伙手里,肯定是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一名年轻考官冷声说道,这几日对于苏问这个名字多少纵院弟子恨到牙根里去了,偏偏又见着对方与莫修缘眉来眼去,让人不得不吃疑,这两人初来乍到,就给了整个平京百姓和满朝文武好看,踩着他们学府的名头造势,用心何其歹毒。
道不同气的一巴掌抽在对方后脑上,怒声说道:“少在这里站着说话不腰疼,要是让你跟他捉对厮杀,老子打赌最多十个回合你就要躺在地上喊娘了,就魏利争那群内外皆是败絮的混账家伙,整日跟在西蜀两个小丫头屁股后头打转,早他娘的忘了入学府是为了啥,白白浪费天赋,输给别人我觉得不冤枉,可咱还输得起,不服气以后重新打回来就是,在背后嚼人家舌根,老子都嫌丢人。”
那名考官被训斥的面红耳赤,不明白师叔为何总帮着这个外人说话,而且那苏问与莫修缘分明是一丘之貉,只是这种话也就只敢在心里嘀咕,毕竟对方起疯来可是连教习都敢打的混蛋,更别说他一个才入院一年的学生,勾着头连连说到,“师叔教训的是,学生受教了。”
明知对方脸上表现的是一番醒悟,其实心里仍是不服气,不过道不同也懒得跟这些不争气的后辈浪费唇舌,想当初他进学府的时候,纵横两院的学生都是掐着劲的往上爬,那家的学生优秀,来年的资源就倾斜的更多,可如今横院名存实亡,以至于在很多人心里都已经认为学府就是纵院,而纵院就是学府,怠惰因循的大有人在,在学府镀一层金等着离开以后便垂手可得的锦绣前程,如今的学府早已不再是当年那个令九州都感到畏惧的纵横,小圣地的名号反倒成了荣耀,谁还记得当初敢于凌天宫一争风头的霸气。
稍稍的恍惚,等他再回过神来时,总算又看到一幕令他高兴的画面,如果说苏问那五十人都是在为自己日后搏出一个前程,那么还是一种人则是容不得有人踩在他们的头上,这些傲气在学府已经不多见了,曾经有不少谏臣上言军方势力进入学府,将沙场上的野蛮和血腥带入了圣洁之地,扰乱了学府欣欣向荣的求学之风,然而这些谏言还未传到陛下的桌前,就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