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某种欲断的琴弦,微微颤动的尾音勾起无法描述的诱惑。
这句话的作用之大,让她亲眼看见他脸上迅速褪去的迷茫,峻冷的面容一寸寸变得苍白。
他僵硬着身体松开钳制着纪歌的双臂,酒意褪散,或者说他根本没有喝醉,只是借着这酒劲儿说一些本来永远不会说出的话。
“本王唐突,一时酒意上头,说这些胡话。”
“无妨无妨,谁没有个情不自禁的时候。只是也不知道王爷是怎么把我当做陛下的,我们两个哪里像了。”纪歌虽然这么说,还是往远挪了挪位置,离程冀寒远了几分。
场面陷入一阵尴尬。
程冀寒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尖,他该怎么解释呢?
他不是把他当做皇兄,而是……
算了,让他这么误会着吧。
“其实我也很理解王爷,毕竟陛下有后宫佳丽三千,和您又常年分隔两地见一面都难,您郁郁不欢也是正常的。”纪歌饶有其事的替他说。
程冀寒微笑的压下跳动的额角。
正巧秋棠和青袖将解酒汤带回来,程冀寒看也不看的一口喝掉,咬牙,绷紧面部肌肉,依旧是冷漠王爷。
宴会接近尾声,陆陆续续已经有人向江雪暖告退,只剩下那些小姑娘们按奈不住,一个个又巴巴的凑过来。
本来听说镇北王曾经也是fēng_liú肆意流连乐坊的主儿,想前来博个眼缘,但是走到这灯光不甚明显的角落里,才发现这里竟还坐着一位更加俊俏的醉酒美少年。
一时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表情羞涩中夹杂着跃跃欲试。
众女之首,是一位身穿深枣色华服的少妇,身后跟着一串女眷和丫鬟,笑意款款的朝纪歌行了个礼。
“见过镇北王,纪侍读。”
“吏部尚书刘礼的正妻刘氏。”阿丘极为小声的提醒一声。
纪歌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眉头,如果说,明仪郡主江雪暖是洛国诸多女子的反面素材——经商,抛头露面,武将之后,那么这刘氏,就是洛都最出名一位贵妇人,知书达理,温柔贤惠,是那些大家闺秀之首,平日里以江雪暖为女性之耻。
于是,程冀寒虽然曾经也是喜欢美人fēng_liú成性的主儿,但是漠北多年早已不动如山,心如磐石,纪歌更是目光迷离,仅维持基本的礼貌,一副醉酒已深的做派。
“民妇前来,仅替今天来郡主府赴宴的小姐们问一句话。”刘氏看着纪歌俊逸无匹的面容,哪怕是喝醉都尊贵无双不似凡人,想起自己妹妹之前的托付,一咬牙,浅声问道,“不知太子殿下,可有中意之女子,可曾在贵国有所婚约?”
纪歌虽然喝了几杯酒脑袋发沉,但是并未如表现的这般沉醉,只感觉这个问题刘氏一出口,便引来在座所有人的注意,大多都支起耳朵悄悄地听着她的回答,连远处向别人敬酒的江雪暖都停顿下来,脸上掠过一丝羞怒。
她刚看上的少年,就被无数女子惦记,能不羞怒吗?
“唉,没想到这才几年不到,宴会中被问有无婚约嫁娶的男人就不是本王了。”程冀寒黑着一张脸开玩笑,语气很是郁闷。
“王爷自然魅力不减当年,只不过民妇的妹妹豆蔻年华,尚未婚配,今日初见纪小太子,一时间——”
刘氏话音未落,就愣在原地。
只见本来举着酒樽就摇摇欲坠的月白衣衫少年,小鸡啄米的倒腾几下,终于陷入梦乡,纤长清冽的羽睫轻轻垂下,仿佛假寐,绯薄的唇角还挂着一抹笑意。
“啪,”酒樽落地,滚落几番。
程冀寒忍俊不禁。
“哎呀,纪诗读这是喝醉了,阿山,带纪诗读去客房休息。”江雪暖亦忍着笑意招呼下人将她带到客房。
“本王也觉得头很是晕,看来也醉了,麻烦小雪暖将本王安排到纪诗读旁边的房间。”程冀寒扶了扶额,做头晕目眩状,下一刻,也不管别人信不信的睡了过去。
于是,短时间内被一群女子包围的两人,顺利溜之大吉。
随着两人被扶走,宴会顺势结束,洛国没有闹洞房的习惯,诸人也不敢当着王爷郡主的面造次,除了喝成烂泥的几人也被留宿郡主府外,大多陆陆续续起身告辞。
“丞相大人难得来一次,不留在明仪府中吗?”
江雪暖见图焕渊也起身离开,很是客气的挽留。
“多谢郡主盛情款待,本相府内还有些公文要处理,就不叨扰了。”图焕渊眼神扫过被人搀扶着看似昏睡的纪歌和程冀寒,婉拒道。
偌大的郡主府在宾客走后,只留下满园的寂寞空旷,江雪暖朝账房要来账本,回到平时的房间继续做自己的账目,哪怕今日是江肖虎大婚,日子还是要继续过下去,她为了江家,更是为了自己,依旧不能松懈。
“赵末深已经被抓后,可是问出了什么?”江雪暖翻阅着手里的账目,似是不经意的问道。
一想到赵末深收买了府上的副厨,想要在成亲的酒菜中下毒,她的心就蒙上了一层阴霾,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禀郡主,赵末深被陈彦总管的人抓走后亲自审问,我们的人没办法得到消息。”阿丘回道。
“罢了,既然人在陛下手里,不愁他耍什么滑头。只是,赵末深素来和本宫没有交际,为何就偏偏是他……”江雪暖心中很是疑惑的喃喃。
“还是多亏纪诗读提醒我们监视住这些平日和郡主有矛盾的大臣,管家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