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阁老忽然出声,连带着又有几名大臣,或许是按奈不住心中的惶恐,或实在害怕站队,也跟着想要出金銮殿。
“嗖”的一声,一把利剑越过众人插到那名阁老的后膝,鲜血淋漓。
“啊啊啊,我的腿——”朝堂之上响彻着令人悚然的哭嚎。
“今日,事情还没有查清楚之前,谁都不能走。谁走,谁就是谋害陛下的凶手。”
图焕渊平静将刚刚抛剑的手收回来,声音阴沉而冷冽。
一边那名阁老被一剑刺穿腿,一边御医和内臣宦官侍卫纷纷赶来,将扮做程西爵的司子律牢牢围住,殿外又有着手持刀剑虎视眈眈的黑甲士兵。
一时间,竟无人敢再冲撞图焕渊的权威,明眼人都看得明白,这是一场生死未知的夺权争斗,丞相悄无声息的准备了太多东西,而陛下,似乎已经败了……
“大人,陛下不太对——”一名奉命来救司子律的太医发现异样,在图焕渊耳边小声说道。
图焕渊还没听完,刚刚泰山崩于眼前而面不改色的神情却忍不住一变,他快步扒开人群走到司子律面前,面前紧闭双眼的男人冷峻似一樽冰冷的雕像,脸色如常,胸前的伤口已经被止血,仿佛只是陷入沉睡,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
只是,这个人……他颤抖着手指抚上司子律的唇瓣,中了那毒,应该嘴唇泛起紫色,面前的人却仍旧唇瓣红润,他轻轻的蹭了蹭,修长的指尖夺了一抹绯色的脂粉。
陛下,怎么擦着脂粉呢?
那双似利剑般的眉毛,被图焕渊稍稍用力的剐蹭了几下,完好无损,他正要长舒一口气,就有一名反应过来的医官取出一瓶特质的药水,还没等图焕渊阻止,医官的手就已经了抹上去。
“你敢碰陛下!”他抽出一把剑,抵到那医官的脖子上,眼中满是杀意。
“大人饶命,臣听闻若有人易容,需要有特定的药水才能清除掉。您,您看。”医官斜视着脖子上架着的剑,吓得说不出话来,哆哆嗦嗦的指了指司子律。
原本锋利浓密的眉形被药水浸染过后,淡了几分,那张冷峻的脸瞬间换了个气质,变得温和许多。
“这人,不是陛下。”图焕渊低声说道,周围除了陈彦和几名小太监,都是他的人,外面的文武百官看不见情况,都更加惧怕,唯恐陛下驾崩能,丞相大人悲伤过度杀了所有人。
“图焕渊,匕首上到底抹了什么?”
陈彦上前问道,眼中惊魂未定,看着地面上仿佛尸体的司子律,整个人心乱如麻。
“你不是他……你竟然不是他,你竟然知道了……陛下,是你在暗处一直逼着臣的……果然,臣做什么都瞒不住您。”图焕渊晃了晃身体,仿佛力竭般,动作却轻柔似对待轻柔的用药水抚摸着司子律的面容,直到司子律的容貌逐渐浮现。
“司子律,洛都最厉害的易容师,竟然是你……”
药水散落满地,他还半跪在地上摸索,直到看见一枚小小的印章。
“陛下,你出来啊,臣求您出来……”图焕渊低声吼着,再也不看司子律一眼,将那枚印章放置掌心贴到胸口,仿佛抓住最后的稻草。
“大人,您先冷静下来,即使这个人不是陛下,我们已经执行计划就不能停止,您要冷静啊。”一名下属见他有些疯魔的样子,劝道。
“你懂什么,本相做的一切,只是想,只是为了陛下!”图焕渊再一次将剑举起来,却是对着那名多嘴的侍卫,桃花似的双目欲裂,掠过一丝疯狂和烦躁。
“属下错了,求主子饶命,属下错了,属下多嘴。”
图焕渊从司子律旁边站起来,将剑尖沿着侍卫的脖子一路下移,到胸口,到肺部,几乎刺破衣衫,却一路移动到……
司子律的胸前。
“既然你是假的,那便怪不得本相,安心的去吧,陛下的脸,岂容他人玷污冒充。”图焕渊握着剑的手稍稍用力,从原本寒星匕首划过的伤口刺下去,鲜血自剑尖溢出,司子律的脸色更加苍白,眉毛也拧了起来。
“只是可惜本相的化升散……。”
“化升散?”
陈彦自语了一声,原本还存在一丝希望的心,终于彻底绝望。
这毒,不是见血封喉的毒,他本以为是图焕渊心中对陛下还心存不忍,没想到竟然是化升散。
散尽内力,散尽武功,散尽气力,筋软骨酥,却永远不会危及到一个人的生命,甚至还有延年益寿的功效,只会让人终生化为一个长命百岁的废人。
“丞相大人,子律公子若被您杀了,陛下一定会恨您的。”陈彦试图做最后的挽求。
图焕渊的手停了一刻,眼神却更加凶狠起来:“让他恨我吧,既然永远不可能爱我,就恨我也好。”
说完,就要一剑刺穿司子律的胸口。
“住手!”
清亮如泉的声音,伴随着一把散发着寒星般光芒的匕首远远飞来,只中图焕渊握剑的手,他只好迅速的侧身,将剑松开,又在一瞬间调整好所有的情绪,从自己手下的包围中走出来,面向朝臣。
图焕渊的声音还是刚刚悲绝过后的嘶哑:“修统领,你可真是,救驾来迟。”
若有若无的瞥了一眼掉到地上的寒星匕首,之前那名陌生侍卫手持的,似乎和现在这把,有些不太一样……
看来,他让他用来刺杀程西爵的匕首,被修焚掉了包,王朗那个办事不中用的东西。
那修焚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