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靖榕递给她的是一支炭笔。
她不止一次的抱怨过毛笔太难用,要是有一只铅笔就好了。
她还嘲笑他根本没见过铅笔,说不定连炭笔都不知道。
那个家伙当着去磨了一支炭笔。
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这样纤细的炭笔,不知道他费了多少工夫。
末端细心地用布裹好,兴许是害怕她将炭黑弄得手上。
看着如此贴心的礼物,蔡彩忍不住在纸上写写画画起来。
“帮我开门。”门外突然想起张靖榕的声音。
“自己不会开啊!”蔡彩嘴里嘟囔着,却还是站起身来替他开门。
门外的张靖榕看上去有些滑稽,两只手拎着两个水桶,头上还盯着两个摞起来的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天桥耍把式的。
“你又想干什么啊!”
看着他又是挪椅子,又是搬凳子,蔡彩坐到一边干脆不搭理他。
他将桶里的水倒进盆里,又将盆里的水一股脑倒进桶里。
几下子一晃悠,弄得浑身水渍狼狈不堪。
“要洗澡就出去!”
“过来躺着吧!”张靖榕擦擦额角的汗,卷起了袖子。
这模样根本就是个准备下田做农活的侉汉子。
蔡彩的心里五味杂陈,动作也变得有些木讷。
“愣着干嘛!”张靖榕试了试水温“刚刚好,再不洗就冷了。”
“我自己会洗。”
张靖榕知道她不会轻易就范。索性一把拉住她,将她按到了躺椅上。
银白的长发披散在椅背上,煞是好看。
张靖榕轻轻拉住她的发梢,小心的放入了水中。
“冷了或者热了就告诉我。”
“我不会领你的情。”
“当我偿还欠你的。”张靖榕的指尖在蔡彩的头皮上轻轻摩挲着。温柔的令人心醉“你帮了我那么多,我也该为你做些什么!”
“仅此而已?”
“你帮我照顾冰妍,又帮我算账,我不应该谢谢你吗!”
“我不会感谢你!”
“哦!”这一切我都心甘情愿。
张靖榕细心地在每一小撮头发上涂抹着那些药材,芬香的气息飘满了整个屋子,让人晕乎乎的。
蔡彩迷迷糊糊的便睡着了。
张靖榕将她的头发小心翼翼的洗干净,又用布一缕一缕的擦干,心里念叨着她的白发能早点变黑。
最后,他又笨拙的用墨汁将她的头发染黑。
他知道,她虽然不计较自己的相貌却也不喜欢别人当她是异类。
看着墨汁沾染在手上。张靖榕突然停住了动作。
不会是因为你的头发突然变白了才会离开封棋吧?
你觉得自己变难看了。他就不会再爱你了?
如果你的头发变黑。你会不会回到他的身边?
张靖榕真是个傻子!
连小地方的大夫都能治好的病,御医又怎么可能束手无策呢!
当局者迷,便是这个道理吧!
“阿彩。我希望能一辈子陪着你。”张靖榕又自言自语的说道:“你别走行吗!就算你治好了,也别离开我。”
说到伤心处,张靖榕的嗓子又哑了。
他真的舍不下。
“大少爷,大少奶奶!”
张靖榕刚刚讲她的头发编好,管家就在门口大力地敲起了门。
蔡彩一个机灵,咕噜从椅子上爬了起来。
“什么事。”张靖榕将手放到盆中,洗净了手上的墨汁。
“大少爷,您快去看看吧!四夫人那边有麻烦了。”
不是张靖榕不想管,对于这个宅子里的事情,他真的心有余而力不足。
所有的人都互相算计着。不知道谁是真心谁是假意。
他在这个家里是最没用的,就算有麻烦他也解决不了。
倒是蔡彩,一听到四夫人有麻烦,立刻窜了出去。
到哪都改不掉你这个爱管闲事的坏毛病。
张靖榕无奈的笑了笑,麻利的跟在了后面。
张恒雄临走之前特地嘱咐过,让她对这个家里的事情上点心。
蔡彩自我理解为:别让弱小的人被欺负。
很明显,四夫人就是属于那种弱小的人。
此时的她只披了一件外袍,被几个丫鬟夹着跪在祠堂门口,身边还跪着一个衣衫不整的男子,贼眉鼠眼,面无二两肉。
“说,你们是不是趁着老爷不在家做出苟且之事!”二夫人站在中间扯着嗓子喊道。
好像希望全家上下都知道这等丑事。
聪明的三夫人则选择沉默,安静的站在一边看好戏。
四夫人不争辩也不回答,只是安静的看着众人,紧紧地裹住了衣服。
“不知廉耻,看来不动用家法你们是不会招的。来人,上家法。”
“二夫人,求求你不要啊!”男子突然嚷道:“小的承认与四夫人有苟且之事,可我们是两情相悦,求你成全啊!”
两情相悦?蔡彩忍不住冷笑,对着你这样的人有谁能悦的起来?
“哦?”二夫人微微抬眉,露出一个胜利者的笑容“多久了?”
“有半年多了!每次老爷出外做生意的时候我就会去找她。”
“荒唐至极。”三夫人跟着恶狠狠地啐了一口“真是下贱胚子。”
“来人,将这对奸夫淫妇绑起来,准备浸猪笼。”
“慢着!”张靖榕突然喊道:“爹还没回来,你们不能动用私刑。”
“大哥这话说的就不对了!”二夫人身边的三少爷张靖丰朗声说道:“我娘既然管理家中大小事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