侦查思路立刻就变了。
如果,只是如果,这三起绞杀案之间有关联的话,那么,从这个关联,一定可以加强某个人的嫌疑。
被害的毕竟是碗子山的副堂主,这件事情,是不可能被等闲视之的。所以,骆大春和韩媚兰带着包打听,被派下山去查线索了。要查到有价值的东西,下山之后少不了要跟官府打交道,不派些头脑活络的人还真办不了。
看来骆大春和韩媚兰这方面的能力已经得到了充分的肯定。而我,作为一个辛苦打造出的花瓶姑娘,自然是什么忙也帮不上的。所以我接到的任务就是“不要乱跑,好好在屋里呆着,好好照顾自己”!
啊!真沮丧!这种时候,我明明都是冲在一线的。虽说做淑女追男神比较要紧,可我不得不承认,我体内的热血沸腾了!只有这种时刻,才能让人明白,对于某些东西的渴望,像命运一样没法抵挡。
虽然我不清楚那究竟是什么,但手脚被禁锢着,面上仍要带着柔弱微笑的滋味,简直令人想破口大骂。
“怎么?按捺不住了?”坐在我床沿儿的男人懒洋洋地倚着墙壁,用他那性感的嗓儿略带讽刺地问我。
我一个激灵,睡意全无。
幽夜公子!真的来了!这,也太荒谬了吧!
昨晚我做了一番准备,就地取材,制做了一些手套口罩之类的物品,然后将刀剪、火石、纸笔等等我能想到的替代品统统打成一个包。我准备了一套夜行衣,把幽夜公子送的匕首带上,还准备了一包防狼石灰粉。
是的,我是大着胆子打定了主意一个人去了。我认为,人都死了,凶手大概也不会折回来摆弄尸体。尸体我早看惯了,没有什么可怕的。
唯一让我感觉到恐惧的是,这个世界太疯狂了,有鬼也说不定。我不怕人,不怕尸,不怕所有科学原理能够解释的东西。可是怪力乱神的一切,我可就全无免疫力了。
这让我想起了有一次跟张扬去勘查现场,我到的时候,尸体都从土里挖出来了,惨不忍睹的模样。我已然免疫,扯开步子就往上凑。
张扬在身后不怀好意地说:“知道这尸体是怎么找到的么?”
我吃惊地望着他,因为他的声音忽然有那么点阴森森的。理论上说,他是个阳气挺盛的人,长得也比较阳刚,但这一会儿,不知怎的他身上好像笼罩着一层黑惨惨的雾。
他用眼角瞟了瞟被一坨人围起来的男尸,声音不知为什么带着点儿电磁波的味道。
“昨天晚上,他妈妈做了个梦,梦见他带话来了,说是在这个山头上,随意抛出一张纸去,追着纸,就能找到他。他妈妈醒了就报警了,把我们气个半死。可是,这老太太,就非要来。我们来了俩人,陪着她扔了个纸。可倒好,纸落地的地方……”
真!的!挖!出!来!了!!
这可是千真万确的,是我亲眼所见,不然我也不会这么害怕。警方公布出来的案子,个个都逻辑清晰,合乎常理,可是,在侦查的过程中,确实有许多无论如何都解释不了的谜存在呢,这是普通群众都不知道的哦。
我感到一股静电窜过全身,把全身的寒毛都炸了起来。我觉得特别冷,小腿有点发软,第一次没敢往前凑。相信这一刻,我的嘴唇都是惨白的。
张扬鄙视地看了我一眼,挑了挑眉毛,放低了声音说了句:“肩膀,借你靠靠?”
我深吸一口气,推出一只手掌,做了个“op”的手势:“请让我平复一下。所以,老师,这个时候请不要再开玩笑了!”
未来的女警花用了很久才克服了这个心理障碍。可是,这是神秘无比的大唐耶,保不齐又会出什么幺蛾子。一时间,那些起尸、白毛尸、血僵尸、大粽子的情节如幻灯片一般滑过,让我只恨包里没能装上两个黑驴蹄子。
实际上,我准备好包袱,提前睡下了,打算养足精神,三更起身,趁着月黑风高,前去会大粽子。可是我睡得确实挺香的,精神养得很足,要不是床边上的男人突然说话了,我还真醒不了。
古代啊,手机、闹钟,啥都没有不是么?
“再不起来,天要亮了。”
我一个骨碌爬起来,问:“几点了?”
“什么意思?”帅哥问。
“哦……”我对自己不假思索地使用此等外星语汇深感惭愧。太没有意识了,要是当卧底,早就被崩了。想想多可怕,如果现在面前的不是幽夜公子,而是聂秋远呢?
“我的意思是……几更了?”
“原来这个叫作几点啊!”幽夜公子唇角一勾,很有求知欲地自言自语着,“嗯,三更刚过了。”
你来得还挺是时候。
“叫我来,做什么?”
“想让你陪我去个地方,办件事。”
“好啊,走!”
我不禁有点儿纳闷:“你也不问问我去哪里,要干嘛?”
“无所谓的啊,”幽夜公子满不在乎地说,“反正你想干的事情,都挺有意思的。”
我一时有些无语。
“白天,中通堂的管副堂主被人给绞死了,我想让你陪我去看看他的遗体,总觉得哪里有点儿不对劲。”
幽夜公子点了点头:“嗯,我知道的,而且,哪里不对劲,我可以告诉你。”
我惊讶地望着他。
他又妖里妖气地一笑:“看什么,秋远告诉我的啊。”
秋!远!
“你们……”我又一次没猜到这个结局,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