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聂秋远蹲在地上对尸体翻来检去,并不是在查溺水啊。
我看到他掏出一副薄薄的手套,戴在手上。这副手套跟他以前戴的不一样,不是任平生戴过的那种银丝手套,或许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使用天镜门设备实在太扎眼了。这是他自己的另一种手套。
不对,重点不是这个好吗?重点是,今天似乎是我们约会的日子哎,在这约会的日子里,他随身揣着验尸用的手套,是什么意思?
我眉头一皱,从怀里掏出了两个口罩,分给他一个,我们就把口罩也戴上了。
目测这具尸体的状况,身上并无明显外伤,湿答答的衣服也没有破口,看状态又不像毒死的。这到底是怎么死的呢?
我忽然有一点介意,我担心秋脱她的衣服。这可是一具女尸哎,我不想让他去看别的女人。哦买噶,我怎么吃起一具尸体的醋来了。
我一下就理解了为什么他不喜欢我去验尸体,之前验的,可全都是男尸呢。可是即便如此,他还是忍气吞声地任凭我去验看了,估计那会儿,他心里也是挺不舒服的吧。
这也是一种宠的方式呢。想到这些,我看着秋帅气的侧影,心底不由漾起了一片温柔。
但是我家夫君在此,根本不用劳我担心任何事。他并没有去脱那女尸的衣服,而是注视观察了一会,就准确地将女尸的脸掰侧过去,将手指伸到女尸的耳中,从耳洞里拔出了一根四五寸长,鲜血淋漓的大铁针。
铁针一拔出,周围的百姓一阵惊呼惨叫,胆小些的就吓得面色发白,几欲晕厥。我虽然胆大,却也觉得这一幕十分触目惊心。
那枚铁针的长度,刚好够从左耳穿入,右耳穿出,针头针尾却不露在外边。如果杀人的时候,将死者的头颅掰成一个合适的角度,那么这根针可以直接穿过脑干。难怪这可怜的姑娘直接就毙命了。
是谁这么凶残,对如此的一名花季少女,使用这般残忍的手段呢?
“秋,”我用胳膊肘捅捅他,低声问道,“你怎么知道这里有根针的?”
聂秋远的脸上是一副理所当然的神色。
“因为在天镜门的时候,这是很常见的一种杀人手法,还有从头顶百会穴、脑后大椎穴往里钉钉子的,但是这一种更隐秘,更不容易查出死因。”
哦买噶,古代真是太危险了。我应该感谢任平生和若婵娟抓了我之后,没有直接往我耳朵眼里敲一根钉子。
“那么说,这是天镜门的人干的?”
“未必,现在这种手法早就流传开了。”
可恨的天镜门,真是做恶多端。他们不但亲自操刀上阵,杀人放火,还发明创造各种杀人方法,这不是严重地扰乱社会治安吗?
聂秋远低头凝视着尸体,似乎是在思索。住了片刻,他忽然招手叫我俯耳过去。
“真真,你把她衣服脱了,然后仔细检查一下她的两大臂和两大腿內侧,看看有无异状。”
我撇了撇嘴。
“聂秋远,行啊,会支使人啦!”
男神转过头,意味深长地看着我。
“那,我来?”
“别!”我忽然意识到,这是要脱女尸衣服的事。现在在我的心里头,连只母猫都不想让他碰,更不要说女尸了。
以后只要有我在,他就再也不用靠近女尸了,我的贤內助角色必将发挥得淋漓尽致。
我完全忘记了自己男装的事情,二目炯炯有神,三下五除二利落地把女尸剥了个精光。四周一片哗然,聂秋远站在老远的地方,忍着笑看着我。
我这才意识到有些不对劲。唉,都已经这样了,管他呢!反正男神的眼神直勾勾地全在我身上,这样我也就别无所求了!
我不理围观人群中的窃窃私语,把注意力全都集中到了尸体上。
这么一看,我就发现男神给出的这个题目着实简单,因为尸体的左大腿內侧,竟触目惊心地豁开了一条不小的口子。
其实这条口子原本应当是相当隐蔽的,因为我在创口处看到了丝线缝合的痕迹。但是,这具尸体已经在水里浸泡十几个小时了,皮肉都已肿胀,所以这处伤口从内向外翻豁开来,极为明显。
秋虽然不碰尸体,但并不代表他不看。我还没惊讶完,他已经将一副手套扔了过来,命令道:“把手指伸进创口,看看里面有什么东西没有。”
这个指令听上去有点恶心,但我是有专业素养的人,更恶心的我都摸过,更何况这个呢?我戴上手套,向秋招了招手,他极为善解人意地从怀里掏出曾经属于过我的那把匕首,抛给了我。
我用匕首把缝合皮肉的韧丝挑断,将两根手指的指尖戳进了创口,稍微一摸,就知道里面是有东西的。我用两指一夹,从创口里夹出了一个小小的油纸包。
聂秋远赞许地点了点头。我起身走过去,把油纸包递到了他的手中。
“什么东西?”我好奇。
聂秋远笑道:“我怎么会知道,人又不是我杀的。一会儿打开看看不就明白啦?”
之前那小伙倒果然没有白拿银子不干活,这时候官差来了。他们一开始看到我们把尸体都给tuō_guāng了,还十分生气,厉声喝斥了我们几句,不过聂秋远掏出他的官凭,就把差役们全给吓坏了,一迭声地赔礼道歉。
这一次我抢着插了话,因为这种情况下我心里的事情不吐不快。我说你们骂得对,破坏现场是一种很可恶的行为,极有可能给凶手提供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