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深舒口气,在夏明远的搀扶下慢慢起身,只觉得后背一股冰冰凉却又很暖的东西在流动,她也没理会,硬是挨住了头脑晕晕的感觉说道,“二哥,二嫂可是有了身孕的人,不行,刚刚那一震,怕是受了惊吓,赶紧传太医看一看微妙。”
“哎呀,郡主!”上官身后,一个女子突然尖声叫了一下。上官回头,她的脑后登时呈现在了夏明远面前。夏明远一看,不由惊呆,上官的脑后,血红一片,竟全被鲜血染了色。原本颜色姣好的衣裙也都被血色灌满了。
就在夏明远要说什么的时候,上官却再也支撑不住,无力垂下双眼,软软的就晕倒在了他的怀里。殿内一片哗然……
太医赶过来的时候为六公主和上官罗漪分别诊了脉。夏明远和孙尧两人从始至终守在身边。
六公主虽然受了点儿惊吓,但胎气还是很稳的,只是上官罗漪,刚刚替六公主挡了那么一下子,头撞到了铜柱上,流了很多血,由于患处是头部,所以包扎起来极为不易,好半天才弄好了。
皇上和皇后闻讯赶来,刚从人群之外走进来,就瞧见虚弱躺在蒲团上的上官罗漪,以及紧紧拉着她的手关心蹲在一旁的夏明远。
惠仁的眉微不可查的一皱,随即恢复如常,相比之下,皇上倒是显得更为吃惊一些,对于夏明远和上官之间发生过的事情以及现在的微妙关系,皇上显然不如惠仁皇后了解的清楚。
但当下也不好说什么,文武百官以及家眷可都是在的,上官又如此虚弱的躺着。皇上只能故作镇定。强迫自己将注意力转移到六公主的身上,听了太医的回禀,显然放心很多。欣慰的看着六公主当下还比较平坦的腹部,微微一笑。
更是在众人离席的时候命内务府内务府播了许多上次给上官带着,说是她保护公主有功。特意为了这个赏赐的。
然而,虽说对上官保护公主的行为存着感谢,可皇上看上官的眼神终还是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兴味,那兴味更像是忌惮……
宴会结束后,穆荣林是跟着夏明昭离开的,因为宴会的时候他们两人交谈甚欢。所以招待穆荣林的活计自然就落在了夏明昭的身上。走出大殿,穆荣林回首一笑,刚刚紧急的那一刻,夏明远脸上那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担忧并非装假的,可见。这个鲁阳郡主真的是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人。穆荣林心下暗自盘算着,脸上的笑容却更加灿烂。转身随着夏明昭便出宫了。
然而,穆荣林一心只注意到夏明远对上官罗漪的关注,却全然没注意到,同样担忧拧着眉的还有夏明昭。刚刚那一刻,看到上官罗漪背后满是鲜血的那一刻,夏明昭的心几乎碎了,仿佛被一只孔武有力的大手紧紧捏在手心里。还不住的加大力度,那撕裂般的痛苦险些让他呼喊出声音。
可就在他刚刚抑制不住的那一瞬间,站在身旁的萧海含却动作极小的拉住了他的手。随即用小的仅有一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了句,“殿下,这里是和硕殿……”
是啊,这里是和硕殿,他是北夏的四殿下,他一辈子都是为了更高一点那个皇位而活的。现在是怎么了?为了一个女人就动摇了?夏明昭啊夏明昭,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没人知道。此刻面上带着和缓笑容的四殿下心中有着这样的纠结,也没人知道。六公主和上官罗漪这一倒,倒是让很多人眼更明,心更亮了。
回府的一路上,孙尧始终拉着六公主的手不放,就连颠簸的时候都不曾松开一下。六公主不明所以,虽然心中对后头车中的上官担忧极深,但当下却仍旧浸泡在幸福的温泉中无法自拔。
突然,孙尧猛地将手中攥着的六公主的手按在了他自己的心口上道,“云沫,有孕的事情为何不早些告诉我?”
云沫,这是六公主的名字,自成婚那日开始,孙尧虽素日里对六公主照顾有加,却从来都是称呼她为,“公主”的,刚刚公主倒下那一刻,看向孙尧方向的时候,分明看到了他那张焦急莫名的脸,分明听到他唤自己作“云沫”的,坐上马车,六公主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此时此刻,当真真切切听到孙尧如此唤她的时候,六公主还是难掩心中的激动,不由一愣,偏了一眼水灵灵的眸子下意识道,“恩?”
“刚刚那一刻,真是吓坏我了,我以为……”孙尧不再说下去,而是双眼紧盯着六公主的眸子,心中却把没有说的话补全了:我以为你就要永远的离开我了,原来,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云沫你已然将我心中上官曾经留下的阴影变成了只有你的阳光,只有你的……
孙尧一把将六公主搂在了怀里,只感觉胸前一股温热,他双睫缓缓垂下,呢喃了一句,“云沫,刚刚没能保护你,是我的错,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了,相信我。”
一股热泪在六公主的眼里窜涌着,虽然成婚之后孙尧对待六公主向来不错,但是像这样的话他从来没有说过,虽然不是那种甜得发腻的情话,但如此实在的言语听到六公主的耳朵里已然很满足了。她深处双手环绕住孙尧的身体,两人紧紧抱在了一起。
另一辆马车里,上官的眼睛仍微微闭着,由于所伤的部位是脑后,所以她只能侧躺着,夏明远就坐在一旁,手极柔极轻的穿过上官的发丝,感受着那冰冰凉凉的温度,心中却是揪紧了。跟上官在一起这么久,对于她的性子,夏明远多少还是了解的,从最初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