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这边韩威已经被捕了,惠仁柔掌一挥,直指冷宫内部,“你们,速速进去搜查,凡有异常的物件,都给我扣下!”
当下,这些刚刚因疏忽而差点儿放掉韩威的侍卫们立刻绷紧了神经,再不敢有所怠慢,连忙排成队伍冲进了冷宫大门。若是平常,除却专门守卫这里的侍卫,其余人是断不可迈入冷宫大门的,但此时是惠仁皇后下的命令。
夏明远一直紧握着上官的手终于有所松懈了,刚刚那一刻情势紧张,若韩威不是选择逃跑而是正面扑过来,那么无论是惠仁皇后还是这里的其他人都是很危险的,很奇怪他竟然没有那样做。
上官看出夏明远在琢磨什么,突然开口道,“韩威不会绝地反扑的,这里是冷宫门口,他唯一的亲人就在里面,就算他一个人死了或者逃不出去,他也绝对不会连累妹妹,虽然活着亦或是苟延馋喘是非常痛苦的一件事情,但至少有一个人活着,就代表着宁国公府还在,我想,韩威大抵是如此想的,才没有扑过来吧。”
“原来如此,那么他……恐怕要失望了。”说着,夏明远无声无息的瞧了冷宫一眼,同惠仁相视一笑。
泰和殿内,皇上高高坐着,一席龙袍金灿灿的格外耀眼,大殿之下,韩威被捆成了粽子模样跪在那里,眼神中迸发着寒芒,“皇上,微臣家族到底做错了什么?做了何等忤逆的事情才至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韩威,做过什么你心里最是清楚,太子和你宁国公府的人都已经带着兵器杀进宫里来了,怎么。还想让朕装作什么都看不到吗?朕可以容忍,天下万民可以容忍吗?”
“皇上,太子死士训练营和我韩府的事情微臣也是有所耳闻的,可臣多年在官,从不知道有此事啊。这是纯粹的诬陷,诬陷啊,定是他人有意为之,才欺骗了皇上,您定要明鉴啊!”韩威说罢,目光好巧不巧的瞅了一旁站着的夏明远一眼。
夏明远状若什么都没察觉的样子。依旧站在原地,听韩威说完话,突然冲着殿外摆了摆手,自有人拖着个两人才能够拖得起来的托盘走上前来。
托盘以红布覆盖,从外侧并看不出有什么蹊跷。韩威正在朗声诉冤,一看端上来的东西,登时愣住了。
夏明远躬身对着大殿之上的皇上拱手一礼,“父皇,这托盘之内的东西乃是刚刚在冷宫之中,十余名侍卫从韩氏的屋子里搜查出来的。”
“哦?拿来朕瞧瞧。”
托盘端到皇上面前时,他信手拈开,便是一愣。托盘之上,赫然放着一副长长的画轴,除此之外还有几封书信。他皱着眉将看向书信,一旁站着的康路立马明白了,连忙将书信拆开,用手捧着奉到了皇帝面前。皇帝一目十行的看完了,眉头却是越皱越紧,“好大的胆子!”
他手中刚刚还捻着的念珠陡然间被丢出了好远。由于剧烈的震荡,念珠散落一地。发出珠翠相撞的悦耳沙沙声,听在韩威的耳朵里。却越发刺耳。
韩威瞬间感觉出不对劲,聚精会神的瞅着托盘上的东西,却怎么都想不通,从冷宫里搜查出来的能有什么东西?他刚刚进入冷宫看妹妹的时候,不过跟她简单寒暄了几句,正说到行头的时候方才意识到不对,因为进来的路实在太顺畅了,可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然晚了,刚一出冷宫的门,便被围堵的严严实实。
若妹妹手里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刚刚她没必要不给自己看的啊?可是若没有重要的,皇上又何至于发怒至此呢?韩威怎么想都想不通,就在此时,皇上又展开了托盘上长长的画卷来看。
这是一幅风水画,从表面上来看并无不同,可仔细观察便会有发现,北夏现今的画师,凡是作山水画都是有固定格局的,这幅画却全然没有按照格局来分配,而是以更怪异的方式,皇上越看表情越古怪,竟伸出手开始在画上摸索。
可就在他手触及画纸上的瞬间,他一下子愣住了,冷声喝令康路公公道,”康路,把画翻过来背面朝上。
夏明远听闻皇上如此说,知道他已然发现了上官做此画时候埋下的陷阱了,心头一时竟激动不已。要知道,上官罗漪可是花了一天一夜的时间才将此画完成,此画的正面就是一幅普普通通的山水画,可背面却是整个北夏朝的战略地图,为了迎合地图的构造,正面的山水画只能照着沟壑山林来做掩饰,所以山水的布局与画师们素来的布局习惯才会相违背,而更加奇特的是,这幅画的背面若单用肉眼来观看是什么都看不出来的,只有用手抚摸上去,才能感受到凸凹的不同。
皇上先是看了上官临摹的那几封写着兄妹共同策划谋逆以及与边关他国通敌的书信,再又发现画着整个北夏地况的战略地图,登时按照上官所指引的方向,走上了怀疑韩威的道路。书信上事无巨细将韩威曾经打过的几场胜仗都写成了与敌国商议好的,实则只有北夏损兵折将,敌国压根儿没收到什么损伤的战役。也就是说,韩威所打的那几场胜仗,不过是几场戏,牺牲了数十万名的北夏将士,换来的是敌国的兵力强大,换来的是埋藏不住的隐患。
试想,任何一个皇帝,见到自己曾经最为信任的臣子竟然就是个长期背叛自己的伪君子,怎么会咽下这口气?而上官正是抓住了这一点,让韩威本来可以仗着军功逃过一劫的事情活脱脱变成了葬送他们兄妹的坟墓。
“韩威,通敌卖国!你竟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