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语脚步很快的上了马车,单臂一抬将上官扛在了后背上,“绿萝,赶紧下车。”
绿萝慌张的应了一声,跟着冬语的脚步一同下了车。
马车外,刀剑声还在继续,冬语背着上官,皱着眉头,当下也顾不得正在拼杀的公主护卫,只能往前方跑,能跑多远跑多远,绿萝笨手笨脚的跟在身后,提着裙摆远远跟着。
就在两人都松了一口气的时候,绿萝只觉耳边嗖的一响,一把锋利的锐箭已经从自己耳边穿过,直冲前方冬语背后的主子飞去,“冬语,小心!”
冬语动作敏捷,可当下背着上官根本没有手来握剑,回眸已经注意到飞箭,脑中瞬间只有一个想法:不能让主子出事儿!保护主子的天命让冬语几乎没有反应就回转过身,将自己的前身全然暴露在了箭头之下。
闪躲之余,却还是被箭扫中了肩膀,由于来箭势猛,冬语在惯力之下倒退了两步险些放手,僵持不住的瞬间,身后突然轻了,“冬语,交给我。”
是夏明远的声音。
冬语回头,果然见夏明远一席月白色长袍站在身后,双手已经放横将上官抱了起来,月光之下,他的脸俊朗异常,可剑眉却已经因担心拧到极致,目光深邃的盯着上官那张充满倦容的脸。
夏明远因担心京都这边的境况两天两夜不眠不休换了好几头马匹,几乎没歇脚的从福林回来,还没回到院子里落脚,就收到飞鸽传书,当看到上官已然病的昏倒的字样时,他心下一沉,不假思索便奔了过来。
此刻当那张苍白无血色的脸真实呈现在眼前的时候,夏明远整颗心已经揪到了一起,心疼到无以复加。“我先带你们主子回去,这匹马给你和绿萝,跟在我后头,马车旁那些人自有兄弟们料理。”
绿萝重重呼了口气。夏公子来了,就万事大吉了。
护城河畔的逍遥馆正门外,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灯火阑珊、宣扬鼎沸;而后门,此刻却安静异常。
夏明远抱着上官飞身下马,紧紧将她抱在怀里,仿若捧着一颗明珠,用力不敢过度,怕她收到伤害,又不敢太轻了。怕她会掉落。这还是第一次这样近的抱着她,却没想到是在这样的境况之下。
夏明远脚步沉重的在前方凝姬的引领下走进了逍遥馆。
“复葵已经做好准备,在我的房间里等着了,赶紧上去吧。”看到上官的瞬间,凝姬的脸色越发难看。连忙走在前头带路。
很快到了她的房间,就连整日里吊儿郎当的复葵此刻都阴沉着脸,“到底怎么回事?”
“她手臂中了箭伤,但没有恢复好,所以化脓了,现在高热不退,还昏迷了半天之久。你快给看看。”夏明远边给复葵介绍上官的情况,边动作极轻的将她放在了凝姬的床榻上。
“凝姬,去打壶热水过来……阿远,罗漪的伤口在哪儿?”复葵说罢,转身去取药箱。
夏明远擦了擦额上的汗,深呼口气掀开了上官的袖子。当手臂上那已经灰白肿起的伤口赫然出现在眼前时,夏明远心猛地一跳。
“怎么成了这个样子?这丫头是傻的吗?都化脓成这样了还能忍着?再晚几个时辰,这条手臂都得废!”复葵的语气里已全然都是责备。
“现在怎么办?”
“没办法,要用布条伸进伤口里把脓全部带出来……”
“什么?”夏明远双手握拳,“这?”这该有多痛!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的整颗心仿若被人捏在了掌心,还不住的加大力气,喘息都很困难。
“是唯一的办法,除非你不想救她!这点痛苦,我想罗漪承受的来。”复葵说着,叹气看向床上的上官。
凝姬紧抿着唇将刚刚烧好的一壶滚开的热水端了进来,“我该怎么做?”
“把热水倒在铜盆里,将你房中药箱子里的所有布条全部拿出来浸在铜盆中,少刻拿出来……水很热,要小心。”
凝姬正慌乱的不知所措,听到复葵吩咐的最后一句话时候,手突然顿住了,随即面色微红,开始按照他所说的一步一步做。
复葵和凝姬很快便各自张罗开了,而夏明远一直攥着上官的手,寸步不离的守在床榻边,迷蒙中,上官微弱的睁开眼,扑入鼻息的是芳草的清香,这味道她只在凝姬的房间闻到过,正在思索间,影影绰绰的面前一个人影越来越清晰,“明远……”话说出来,声调是仅有她一人才能听到的那般微弱。
夏明远陡然已经,连忙上前,抚了抚上官耳迹的碎发,“罗漪,你醒了啊?”
“我……”
“别说话,复葵正在准备东西,你的手臂必须尽快处理,相信我们嘛?”
“当……然……”全身的无力感充斥着上官,她几乎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可看到面前夏明远的瞬间,心却稍稍安了,有他在,就好。
复葵一切准备妥当,亦走上前来,对着上官淡然一笑,“罗漪,我就说吧,总有一天你会落在我手里的,会有些疼,你要忍住。”
上官牵起嘴角,用最后一丝力气给了面前三人一个微笑,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
夏明远死死攥着上官的手,心如针扎,手掌中已经沁满了汗水。
复葵动作极快的将烧红的刀锋对准了上官的胳膊,当刀接触到上官皮肉的时候,发出刺啦的一声,连一丝丝血迹都没有,倒是有一股灰白色的脓液流了出来。
上官紧闭着双眸,紧咬着牙,没发出一声痛呼,她在极力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