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李云见到天子的陵寝时,整个阳陵已经完全封闭,大队大队的骑兵围绕着这座宏伟的陵寝,警惕的注视着一切。
由于大汉国正是新旧接替之时,而丞相被免职,所以驻扎在渔阳的程不识将军忠实的遵从了孝景皇帝临终的遗诏,他麾下的精锐步骑兵迅速进驻长安与早期留守在长安的细柳营骑兵,禁卫军共同承担起了长安的防御,而渔阳的防御则由上郡军队接管,至此长安城现在的军队数量达到了大汉高祖皇帝去世以来的颠峰,而且俱是大汉战斗力最强的军队,这足以震慑国内某些不安分的势力,足以成功的稳定长安的局势。
李云作为宗室成员,自然被允许和其他诸侯王孙共同祭拜先皇,场面悲哀,沉重。
来自大汉宗室的诸侯,公侯沿着阳陵长长的祭台,跪成一地,白色是这里唯一的颜色。
咚!咚!咚!周礼中祭祀天子的哀乐随着十二口青铜钟奏鸣在一起,宗庙的太常大夫跄着眼泪,宣读着早就拟订好的祭词。
刚刚登基为皇帝的刘彻跪在最前面,他比任何人都更有理由哭泣,可是他没有,因为他牢牢的记住了父亲的临终训斥,大汉国的天子没有眼泪。
太皇太后比任何人都更有理由悲伤,这世界上再没有什么事情,比白发人送黑发人更令一位母亲悲伤,更何况在短短的三年时间里,她已经失去了她的两个亲生儿子,悲伤的泪水沿着这位苍老的母亲的脸颊滑落下来。
祭祀完毕后,刘玟扶着已经说不出半句话来的太皇太后。走进内室,现在这位母亲并不想去管什么政治,什么家族,她只想好好的哭上一回。
刘彻又长高了许多,身体也越发的壮实了,一袭白色的孝服下,是一个坚毅而郑重的年轻皇帝,李云感觉他真的成熟了。
刘彻走到李云身边,挥挥手,道:“卿随朕来!”
李云跟上刘彻的脚步,恭敬而有分寸的跟着他,走到早已建好的宫殿中。刘彻一屁股坐到龙椅上,眼神忽然间透着无限的哀伤。
李云依足礼节跪拜下来,奏道:“臣临邛县令李云拜见吾皇万岁!”
刘彻挥挥手,屏退左右,道:“卿务须多礼。都是自家人,私底下不需要注意那些个俗礼!”
“臣惶恐!谢陛下恩典!”李云站起说道。
刘彻苦笑一声道:“卿还记得那日先皇的训斥吗?”
李云点头道:“先皇训斥。臣不敢有丝毫忘却,只是陛下,您似乎有些操之过急!”
刘彻自然知道李云指的是罢免丞相的事情。他苦笑一声,道:“卫夫子之事,乃父皇安排,不然何以以当今大汉文有魏其侯,武安侯,武有李广,程不识等人才,那里会轮到卫夫子当丞相?”
刘彻见李云不明白继续解释道:“卿终究还是不了解大汉的传统,卫夫子也早已知道。从他继任周亚夫丞相之位的时候就知道,这个丞相的官职是他仕途的最后!这样说,卿是否明白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李云立刻就明白了,卫绾失官根本就不是那个所谓的丞相失职,而是孝景皇帝早就计划好的,新皇登基总是需要一个立威的对象,而卫绾就成了刘彻掌握大权的踏脚石。
卫绾的能力,大汉国的贵族谁都知道,自他为孝文皇帝驾车开始,他一直以来就是一个老好人,即没有什么重大的出采的功绩,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过失,而丞相这个官职必须是大汉国一等一的有能之人担任。
而综观整个景帝朝,比卫绾有能力的人多去了,之所以选他当丞相,根本就不是看上他的能力或者德才,而是要为大汉保留一名有能力的官员。
因为卫绾现在已经六七十岁了,他再厉害也只有这么年日子过了,而刘彻新登大宝,年少不稳,孝景皇帝担心有人对刘彻的命令阳奉阴违,所以准备了卫绾给刘彻开刀,杀鸡儆猴,令人们知道,刘彻可不是个好欺负的主,这便是政治。
李云在周亚夫死后,孝景皇帝就已经决心把下一个丞相作为刘彻掌权的牺牲品,而卫绾即符合丞相这个官职的要求,又不会犯错误,典型的一个中规中矩的官员。
这样的官员,是绝对不会有野心,也绝对不会贪恋权位,更不会造成什么影响,从而导致朝中政治失衡,确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一念至此,李云全明白过来了,刘彻已不是历史上那个懵懂的毅然发动建元新政的刘彻,他已经学会了思考,学会了如何平衡朝中势力,历史已经偏离了他原来的轨道,未来会怎么样,李云根本不知道。
刘彻长叹一口气,道:“先皇临去前,下了最后一道诏书,着有司和大司农将辽东郡与乐浪郡并为一郡,在这个新的郡,成立一支新的军队,以此辅佑李广将军,稳定边关!”
刘彻看了看李云,接着道:“而这个新的郡守人选,朕思来想去,便只有李卿可以令朕放心了,所以,卿是否愿意到那苦寒之地为朕,为我大汉训练出一支强大的精锐部队!”
李云自然答应,这个机会他等了很久很久,可是对于辽东他真正是一无所知,而且对于军队他也并不了解,他的强项在建设,在提供后勤上,因此他跪奏道:“陛下信任,臣不敢有所推脱,但请求陛下与臣三人襄助,因为臣委实不习军事!”
刘彻点点头应许道:“这个朕答应卿,说吧,卿都需要那几个人?”
李云点头道:“其一者,右北平太守李广之子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