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儿,可是又有蛮族追兵到了?”树林之中,一个美貌的中年妇人小声的向少年询问道,神色有些紧张,却并不慌乱。
“娘亲无需担忧,应该只有五十骑左右,距离我们尚有三里。”少年靠在一颗树后,对着妇人同样小声的说着,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少年这一笑,让美貌妇人和旁边那些妇孺都安心不少。
这少年名叫桓温,他本追随其父桓彝在宣城,恰逢北地动乱,桓温便孤身一人远行千里,来洛阳接自己的母亲和几个年幼的弟弟,那十几个披甲执刃的武士,便是府中的私兵。
“禁声”片刻之后桓温一声轻喝,身躯也微微躬下,躲在了草丛中。
无论是身后的私兵还是桓温的母亲和弟弟妹妹,都学着他的样子伏在草丛中,似乎这群人面对这样的情况已经极为熟练了。
很快远处的官道上扬起烟尘,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传来,片刻后约莫五十骑异族骑兵出现。
这些异族人金发碧眼,身形比汉人要高出不少,身着皮毛,头上带着兽骨装饰,充满着蛮荒彪悍的气息。
这种样貌,这种打扮的异族人,正是五胡中的羯,他们的首领便是如日中天的石勒。
石勒虽然近十万大军死在了黄河,但是他依然是赵国的实权人物。尤其是大败司马越与王衍后,他几乎成为了赵国皇帝刘聪之下的第一人。
这支羯族骑兵在官道上疾驰而过,很快便靠近了桓温等人隐藏的位置。
骑兵没有减速的迹象,这些羯人的目光也没有看向树林,眼看他们很快便会过去,桓温的母亲和其他人脸上渐渐露出了一丝松懈。
“停”忽然羯族骑兵中为首军官举起马鞭一声大喝。
“唏律律”接着数十匹战马发出一声声嘶鸣,不过几个呼吸便都停在了军官四周。
羯人军官驻马而立,缓缓的转过头来,目光正好看向了桓温等人隐藏的树林。
他微微闭着双眼,仰起头似乎在空气中嗅着什么,片刻之后羯人军官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而后有些沉醉的说道:“我闻到了鲜血的味道,还要汉人女子的香味”
羯人军官一脸沉醉,仿佛他闻到了什么世间美味一般。
桓温神色大变,当他看到那羯人军官动作的时候,下意识的看向了身旁几个家中私兵,他的目光落在其中几人身上,而这几人手臂上正浸出鲜血,有些已经滴落在了身下的杂草上。
“不好,我们被发现了,保护好母亲,没受伤的随我上。”桓温知道自己等人的行踪已经败露,当下也不犹豫便提剑起身,率先冲了出去。
桓温带着十来人前行了十丈左右,结成了一个简单的军阵,在他们的身旁依然是环抱大的树木,他并没有直接冲出树林与羯人交战。
“杀光他们”羯人军官手中长刀一指,数十骑便冲下官道向着桓温而来。
“依托大树,分而杀之”桓温手持长剑站在最前方,此刻他依然保持着从容与冷静。
在他的身后只有不到十人的私兵,甚至还有他的母亲和一家妇孺,但是那执剑而立的身影后,仿佛有千军万马在咆哮一般。
有些人,生来就不凡,桓温就是这种生而不凡的人。
从小桓温就表现出了卓绝的军事指挥才能,从洛阳出来这几日,这样的战斗已经发生了好几次,但是桓温总能仅凭手下这十来人,依托各种地形,将数倍于自己一方的异族斩杀。
羯人骑兵越来越近,为首的十余骑距离桓温已经不足十丈,不过随着树木越来越多,这些骑兵的速度也慢了下来,阵型也不复存在。
“先斩马腿”很快桓温首先面对第一个骑兵,当这名羯人骑兵高举长枪刺下的时候,桓温躬身一闪,手中长剑划出一道寒光,直接划过羯人战马的一条前腿上。
“律”战马一声悲鸣,控制不住身体重重的栽倒在地。
而后接二连三的战马倒下,桓温和他的私兵背靠着树木,一个个的将这些战马腿斩断,而后这些跌落马背的羯人骑兵,便被一刀结束了生命。
“吃我一刀。”突然羯人军官拔刀向着桓温一斩,这一斩之下一道刀气凌空扫过,原本还信心满满的桓温等人竟让被重重的掀翻在地。
“男的全部杀掉,女的留给弟兄们享受,哈哈哈哈”这个羯人军官不是普通人,一刀就让桓温等人失去了抵抗力。
“这个小子先留下,让他学学如何做一个男人。”很快又有十余骑羯人骑兵冲出,那羯人军官远远的指着桓温,特意留下桓温,想要羞辱他一番。
羯人士兵如狼入羊群,很快便将桓温的私兵斩杀,而桓温周身数杆长枪将他围得密不透风,枪头顶在他的背后,被羯人押着跪在地上。
“刺啦”桓温听到一声衣服撕裂的声音,接着便是肆无忌惮的笑声。
桓温那个只有十三岁的妹妹,正被一个羯人压在身下。
“啊”桓温发出一声不甘的咆哮,他也不管身后那些押着自己的枪头,猛地撑起身子,任由枪头刺破自己的衣服,刺入自己的肉里。
“跪下。”桓温身后的羯人一脚重重的踢在他腿弯处,桓温又一次重重的栽倒在地。
桓温的双眼已经血红,浑身流出鲜血侵染了身下泥土,他只能像野兽一样咆哮着,一双拳头胡乱的砸在地上。
此刻的树林之中,除了桓温痛苦的咆哮声,就只余下羯人那肆无忌惮的笑声,桓温的母亲和仅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