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是他?”
走出拍卖厅的关云山双拳紧握,脸色难看之极,在他旁边的庞文山的脸上也极为不好看,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大门,一直坐到了车上,都不曾开kǒu_jiāo流。
“他为什么要给咱们设这个局?”
坐在驾驶位置上,关云山沉默了很长时间,才扭头看向旁边的庞文山,“二伯,你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他了吗?”
庞文山缓缓抬起头来,一脸迷惘,“云山,我刚刚返回大陆,我能得罪谁去?再说了,我是来投资的,咱们这本地官员应该给我优惠才是,哪有暗中给我设套的?郝文广这是疯了么他?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他伸手捏了捏眉心,感觉难以理解,“有我在云泽投资,无论是对云泽地区的百姓,还是对他个人的政绩,这都是有加成的,他没道理把我逼走啊。”
关云山道:“难道是故意针对我的?可是也不像,我感觉主要还是针对您,我只是被顺便捎上的倒霉蛋。”
他扶着方向盘,看着车前方来来往往的人群,思索道:“前几年,有一名专员搞计划生育,搞的非常不像话,别说生二胎了,就是第一胎都不让生,我们村好几个刚结婚的小媳妇,都被强行拉医院引产。当时凤山镇医院后面的大坑里,扔的都是死孩子,嘿嘿,一些野狗,野猫啊,叼着死孩子满地跑。当时那个坑被我们叫做万人坑,被引产的孩子没有一万也得有八千,那个惨啊。”
“后来逼死了几户人,闹得越来越大,有人找到了我爸头上。我爸就联合一些老人给上面汇报了一下情况,一年后,那个专员就被调走了,现在的计生办好歹让生第一胎了。”
关云山说到这里,斟酌了一下语言,“我一直都觉得郝文广因为这个原因,才看我们老关家不顺眼。上一年,我公司差点被一名张公子搞的开不下去了,这后面就有郝文广的影子,他不开口,我的建筑公司根本就不可能被封。”
庞文山道:“他不至于特意针对你,有可能顺势而为,故意难为你一下,并不是铁了心的针对你。他要是真的想压你,云山,你这建筑公司还有超市,根本就开不下去!灭门的知府,抄家的县令,这句话可不是开玩笑。”
老头躺在座椅上眼望车顶,“今天这个坑,我感觉就是特意给我挖的,应该跟你没什么关系。就像你刚才说的,你应该是被顺带这捎上的倒霉蛋。”
他轻轻道:“走吧,先把我送到刨花板场,我得好好琢磨琢磨,这里面肯定有些事情被我忽略了。”
关云山将庞文山送到厂子里后,这才想起今天是关晓军三人从燕京返回的日子,当下急忙驱车赶往附近的宁水市,等把三人从车站里接出来,都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在路上,关晓军见关云山满腹心事,开口问了几次,关云山并不回答,关晓军便识趣的不敢再问,但已经猜出了几分。
应该是以背后给关云山、庞文山挖坑的人已经露出马脚了,估计背景深厚,难以撼动,关云山才会如此的忧心忡忡。
此时的管云山已经是云泽市前十名的有钱人,家大业大,根基已深,能让他也感到担心的人,放眼云泽地区,不会超过一百个人,而这一百人中,有绝大多数都与他有着或远或近的关系,绝不至于为难他。
现在能让关云山难成这个样子的人,关晓军在心里琢磨了一下,在云泽市也就二十多人而已,而关云山有心事,这就说明连庞文山也解决不了,那这三十来人又可以划去一大部分,最后只剩下三个人。
到了现在,背后挖坑的人已经是呼之欲出,遍数云泽地区的明面人物,只有一个人才让庞文山这个宝岛来的投资商也大为忌惮。
“郝文广?怎么是他?”
关晓军一脸迷惑,“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才让他这么做?”
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关阳听到他喃喃自语,好奇道:“怎么了?你又在算计谁?”
而正在开车的关云山听到关晓军的自语声后,吃了一惊,猛然踩了刹车,车子瞬间停住,“小军,你说什么?”
关阳发出一声惊呼,身子猛然前倾,差点碰到脑袋,“爸,你干嘛呢!”
关云山这才反应过来,又吃了一惊,“阳阳,你没事吧,小军,虎子,你们都没事吧?”
见到关云山这种反应,关晓军已经可以肯定就是郝文广了,他扶着前面的车座,心中一阵发愁。
郝文广不比当初的张新杰,张新杰再嚣张,再厉害,但从本质上来说,他也就是一个外来的商人而已,抛去外面的种种光环的加持,也就是个普通人。
只要是普通人,那就好对付。
但郝文广不同,这人是真正的体制中人,省里开大会,会场里可是有他的一席之地的,招惹了这样的人,别说关云山忧心忡忡,就连关晓军也感到一阵头大。
见关云山踩了刹车,关晓军有气无力道:“我们没事,老爸,你开车小心点,有什么事咱们回家再说。”
回到家,都已经十点多了,关云山本想找关晓军谈谈,但是看看时间,又见三人疲倦的不行,只好作罢。
到了次日上午,庞文山来到了关云山家里,两人商量了好长时间,都闹不清头绪,不知道自己到底什么时候惹了这么一个仇家。
两人抽烟很凶,当屋里全都被烟气充斥的时候,庞文山打开窗户,让烟气缓缓流淌出去,他眼睛扫到墙壁上悬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