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翊说的隐晦,但是桂华子冰雪聪明,早已明白了他的用意,慨然叹道:“晋王刚愎自用、阴鸷冷酷,手段残忍毒辣,即便登基大宝,也只会是一位暴虐之君,非是百姓之福。”
“何况晋王只信任刘思潮、谭令祀等无情无义之辈,对待其鹰爪也毫不留情,顺之者昌、逆之者亡,其手下被残忍杀害者已不在少数,这只能证明他丝毫没有恻隐之心,又怎能谈得上勤政爱民呢?”
“我依附他只不过两个月的时间,还没有得到他的信任,这次派我来刺杀李大人,只不过是为了一份晋身的投名状而已。”
李翊微微摇头道:“这样一来,若是拿不到我的人头,道长此行回去岂不是就很危险了?”
桂华子笑道:“晋王虽然嗜杀,但却杀的都是些无能平庸之辈。我已在晋王面前显露了身手,就连刘思潮、谭令祀这样的高手也是对我赞赏有加,他又怎会轻易杀害我呢?”
“李大人须知,我这次前来,却还有四名箭术高明的帮手,准备在令先祖的坟茔前将你射杀,若是不能顺利得手,还需要我施展最后一击,以期置大人于死地。午后的祭祀时间,也就是大人毕命之时,晋王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了。”
听到这里,李翊不禁暗生惧意,这一招实在是太毒辣了。既然是祭祀李家的先祖,寻常外人都不得靠前。在这些杀手的乱箭之下,以连骏的绝世武功也只能是望尘莫及,想要救自己更是难比登天,说不定连李殷衡父子也难逃厄运。
这时候,桂华子却笑道:“人算不如天算,晋王这手虽然天衣无缝,但他却又怎料得到还有我这个临阵反戈之人,会将他的妙手破坏殆尽。呵呵!”
旁边的连骏迟疑道:“道长还有四位箭法如神的帮手,他们势不能与道长共进退。若是无功而返,道长该如何向晋王交待呢?我看,道长不若立即离开晋王,我们这边也有万全之策,可保道长性命无虞。”
桂华子嘿嘿冷笑道:“嘿嘿!我这几年死里逃生多次,又怎会惧怕牺牲掉自己这条贱命呢?有我这枚棋子安放在晋王身边,无疑将是一招意想不到的妙手,他的底细和动作我们都会了如指掌,而他们却是懵然不知,我们就可处处占据主动。”
“虽然我还不是他的嫡系人马,但以我多年的经验而论,还是能多少能探听到一些对大人不利的动向的。只是我这番回去,还是要多考虑周全一些才是。那四名帮手箭法虽然高明,但是近身厮杀却不是他们的强项,我一个人就足以对付得了。”
“唯一让我担心的是,若是无功而返,四名帮手命丧黄泉,而我却毫发无损的话,势必会引起晋王等人的怀疑。为今之计,就是要在我身上做出一些伤势来,也好平息他们的疑心。连公子,勒蒙兄弟,我还要借助二位之手,在我左臂上射上一箭,也好让我顺利交差啊!”
李翊连忙制止道:“这怎么能成?道长其实无需出此下策,我自有办法为道长隐形匿踪,谅他晋王也无可奈何。”
桂华子摇头笑道:“李大人无须担心,些许伤势对我来说根本无碍,我自有痊可之法。但若能潜于晋王府邸,好处却是不言自明。若是能舍去我一条臂膀,换来大人对晋王的动向了如指掌的话,这样的代价实在是太值了。若是各位信得过小道的话,此时尽管动手,否则时机稍纵即逝,以后可就没有这个机会了。”
李翊犹豫再三,仍是不解的问道:“道长若是只剩下一条手臂,却如何对付那四名箭手呢?我看,不若由道长带路,让连骏去料理了他们,岂不是更好吗?”
桂华子呵呵笑道:“我想杀死这四个人,只不过像碾死几只臭虫一般,就算是一只手臂也足够能做到,又何须劳动连公子出手呢?来的时候我说是上山散散心,时候已经不早了,再不动手,恐怕会引起他们的怀疑。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难道李大人还是信不过小道吗?”
话已至此,已足以让李翊对他万分信赖了,正如他所言,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自己又何必为此耿耿于怀呢?
想到这里,李翊狠了狠心,将目光望向勒蒙,因为李翊知道,若是让连骏给他来上一刀,晋王深悉连骏的实力,桂华子若是受此重创,又怎能逃得回去呢?这件棘手之事,看来只能交给勒蒙来办了。
勒蒙会意,冷冷的目光望向桂华子,张弓拉箭一气呵成,弓弦响处,桂华子左臂已然被利箭洞穿,献血顿时狂涌出来。
桂华子果然是一条汉子,只是闷哼了一声,右手捂住了伤处,口中却赞叹道:“勒蒙兄弟果然箭法了得,竟然从我臂股中间中射了进去。若是差上分毫,必然是一个筋断骨折的结局,我这条手臂可就真的保不住了。呵呵!”
李翊关切痛惜之情溢于言表,桂华子看在眼里,叹了口气道:“李大人宅心仁厚,乃是一位得道君子。但若以此混迹于朝堂和官场之上,遇到居心叵测之辈,恐怕就要大大的吃亏了。”
李翊却欣然笑道:“有所为有所不为,全在于心之所向,即便易地而处,也一定要其志不移。宵小之辈不足为虑,从道长身上我已经看到,这世间良善之人所在多多,盖因还不能舍弃内心的执着之念,还存有未泯的良心。”
“纵观世间万物,恶者纵能得逞一时,总不会流芳百世,只会遭到后人的唾弃和谴责,最终也只会是邪不胜正的结局。我只是遵从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