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殷衡微微摇头道:“这一点我倒是十分清楚,这厮胆大狂妄,向来是谁也不买账,天王老子也不看在眼里,按说应该是没有什么依附之人,要不然皇上也不会任他施为的。此人表面上对皇上忠心耿耿的,谁知道他内心到底是怎么想的。”
李翊疑惑的点头,心中却是难以相信,就凭借他谙熟云南内情这一点,此人就万万做不到,若说没有什么深厚的背景,打死也是不会让人相信的。至于他到底为谁出力,一时半会之间也搞不明白,只能是以后再详加查探了。
这时候,李殷衡忽然说道:“你是做过藩镇大帅的人,应该懂得进退取舍,切不可滋生骄娇二气,特别是在翰林院这样的清贵所在,更要尊敬上司、结好同僚,这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你们年轻人,功利心过于强盛,像你这样年少得志,又曾统领一方的人,很容易目空一切,把问题想得过于简单。这一次以高品级而任低职,心态最是容易失衡,若是同僚们又不能相容的话,你今后的路可就难走了。”
李翊点头表示受教后,李殷衡接着说道:“明天一早咱们就回善兴乡祭拜先祖,你也回去早早休息吧!三年来你都漂泊在外,这祭扫一事可要多上些心才是。”
李翊点头答应了退出书房,很快就回到了观澜苑中。
宛如早已等的心焦,见李翊神色如常的回来,连忙迎上前来说道:“饭菜早就做好了,这么多人等着你呢!没想到老爷把你叫去谈了这么久,不知道老爷都说了些什么?”
李翊微微一笑道:“也没有什么大事,除了朝廷里的一些琐碎事情,主要就是明天回乡祭扫的安排。他让我早早休息,明天一早就要出发。”
宛如点头道:“是啊!要走一天的路呢!还是吃完饭早些休息吧!”
李翊笑着问道:“竟然要走一天的路,那善兴山庄怎么个走法我都忘记了,你知道那个所在吗?”
宛如吃惊的望了李翊一眼,转而叹了口气道:“你这样不敬祖宗之人,真不敢相信老天爷是怎么放过你的?唉!那个地方我没有去过,听说在京城东北方向,离这里有一百六七十里路吧!”
李翊接着问道:“既然叫做善兴乡,应该就是老爷的封地了。我听说咱们的老祖宗可不是这儿的人,只是到底是什么时候迁葬到这里的?”
宛如笑道:“老爷本是家在长安的勋贵之后,只不过因为和赵老丞相一起出使咱们静海军,被当时的襄皇帝看中后,强留了下来,至今也有差不多三十年了。祖宗的墓茔都在长安,这些年来动荡不安,却哪里有机会迁葬到这里呢?”
“我听说在善兴乡的坟茔里,只是咱们祖宗的衣冠冢罢了。老爷每年都要去一次,这远离宗亲故乡的痛楚,又有谁能揣测的到呢?”
想到明天的行程上可别露出什么破绽来,李翊追问道:“咱们家老爷的领地到底有多大?人口多不多?路程上方不方便?”
宛如嗤然一笑道:“你问的是不是有点多啊?我一个妇道人家,从没有去过,又哪里知道这些事情?再者说了,老爷的爵位将来又不是你去承袭,那都是你大哥的事情,你那么关心干什么?好了,大家伙都等着你开饭呢!等回房的时候我再告诉你吧!”
李翊无奈的点了点头,说实话,这个爵位虽然比较高贵,但在自己的眼里,还没有多么大的吸引力。自己现在好歹也是一个开平县的子爵了,想来封地也是不小的。哪天有时间,倒要过去看看。
用过了晚饭之后,李翊连忙拉着宛如回到房间里。宛如早已心知肚明,娇笑着说道:“你这个人那,就是沉不住气。我知道你害怕老爷明天问起你来,你是一问三不知的,徒然惹得老爷生气。”
“唉!你放心吧!老爷不知道有多重视你呢!你们兄弟中间,只有你是有爵位的,老爷昨天还夸起你来呢!怎么会对你有什么意见呢?”
李翊为难的道:“宛如你是知道的,咱们家的封地什么样,我都已经忘得干干净净的了,要是明天出了什么纰漏,老爷还不知道怎么看我呢?所以啊!你知道些什么,就都告诉我就是了。”
宛如微微摇头道:“要看你平时的脑子也够使的,偏偏把以前的事情忘得干干净净。好吧!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省的你明天出乖露丑的。”
说着话,宛如蹲下身来,拨了拨铜盆中的炭火,郑重其事的说道:“你别看老爷在朝里闷声不响的,其实他老人家可是长袖善舞,颇有理财手段的。咱们家本来只有三千亩的封地,养活一家人虽然没有问题,但要过得十分富足可就难以做到了。”
“为此,咱们老爷利用当年积攒下来的积蓄,并从夫人娘家借来数目可观的钱财,在封地周围大量置地。不到十年的功夫,就把善兴乡周围数十里的耕地、林地,甚至山地、湖泽都买了下来,现在光是耕地就有三万亩之多,另外还有马岭山、天麓山、帽盔山这三座连在一起的山岭,其中的帽盔山范围很大,山货产出十分丰富,要不然咱家也不会在京城里开办了好几家山货铺和家具作坊了。”
“还有啊!山岭周围还有两座非常大的湖泊,据说都是一眼望不到头、风景非常优美的所在,一座叫做太和湖,一座叫做什么天鹿湖,盛产的鱼鳖虾蟹可是一年到头吃都吃不完的。哦!我听说,光是依附在咱们善兴山庄的佃户、农户、猎户,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