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中年男人下来车,纪皓辰迎上去,夏荞听不见纪皓辰说什么,可看见纪皓辰微微颔首,很尊敬的样子。
其它人更是从那男人下车开始就低着头。
那中年男人抬步,一只手搭在纪皓辰的肩头,看上去对纪皓辰还是说笑着什么。
他们进了屋里,夏荞站在窗口转身,心跳的像有万匹烈马在她心口上奔腾。
门外的走廊里响起脚步声。
只是一个抬眸的时间,叩门声就响了起来,是纪皓辰的声音,他在门外说:“荞荞。”纪皓辰还说了一句,“她应该醒着。”
然后门就被纪皓辰推开了。
站在门口的陌生男人,高高大大,俊逸非凡,器宇轩昂,站在年轻帅气的纪皓辰面前,毫不逊色,只是比纪皓辰多了几分干练和成熟的凌厉。
“叔叔,我先出去了。”纪皓辰退了出去,将门关上。
那中年男人走过来,夏荞看见他一身休闲服,深灰色的长裤,深灰色的休闲衬衫,领口开着两颗纽扣,闲适中带着几分随和,他身上淡淡的古龙香水味道,恰如其分,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没有一丝凌乱,他不像是去历劫了,而是像来会见一位重要人物。
他的目光灼热,落在夏荞的身上,他说:“荞荞,我是傅晋年。”
他一开口,她的眼眶就涩了,她抿着唇,不让自己内心那控制不住的情绪发出来,可她也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他说他是傅晋年。
第一次听他的名字时是她和夜落寒结婚不久,沈隽在他们家说的,那个时候,她觉得夜落寒是天下的霸主,没有人会威胁到他,可沈隽说,要把那颗钻石卖给傅晋年,然后夜落寒就答应买下了那颗天价钻石。
再后来,傅雪的出现,她第二次在夜落寒嘴里听说傅晋年这三个字,夜落寒说傅晋年是戴着金手套的屠夫。
那个时候,他们夜家都恨这个叫傅晋年的男人,而她是夜家的媳妇,她想她该是恨这个叫傅晋年的男人的,可打心里却又从未恨过。
傅晋年走近她,他那么高,身形将她笼罩住,就像一个巨人站在小孩面前,他的声音再次在她的头顶散开,“对不起,让你跟着我的名字受苦了。”
跟着他的名字?
如果不是因为他是傅晋年,她是不是就不会受这么多折磨和苦难。他是不是就会和夜落寒还恩恩爱爱在一起幸福的生活?
可是,她却难以衡量。
“荞荞,”傅晋年声线暗夜低沉,却很宏厚,他一手放在夏荞的胳膊上轻轻的捏了一下,他说:“我做人不够名声不够好,可我会努力做好一个父亲的,从现在起。”
从现在起吗?应该是从他知道她被绑架那刻起吧。
夏荞垂着眸,看傅晋年垂着的那只手,看上去并无两样,只是,他从下车起,那只手就不曾抬起来过。
——
一年后。
中国机场。
来来往往的人群穿梭在机场里,阳光透过明净的落地窗照进来。
机场的贵宾休息室里,一个年轻的女子坐在沙发上,阳光透过玻璃窗射进了,照在她的侧颜上,俏挺的鼻梁留下一道剪影,显得她一张瓜子脸特别的棱角分明。
她的身边是一辆的婴儿车。
这辆婴儿车里坐着两个宝宝刚满一岁的宝宝,一个男宝宝,一个女宝宝,宝宝们眼睛很大,乌黑溜圆的,像镶嵌进去两颗乌黑的黑曜石,天真填满了宝宝们的双眼。
女人白皙修长的手指搭在婴儿车上,逗着宝宝们,给宝宝喂水,她看着宝宝们的眼眸里都是浓浓的温柔和幸福,在她的眼眸中完全看不到一点儿一丝的忧伤。
她那和宝宝们一般乌黑的黑瞳像浸泡在水中的两颗黑豆,蓝白的眼仁中清澈的没有一丝杂乱,仿佛过去那一年零八个月什么都没有给她带来,但只有她内心知道,那是一次次的希望,是一次次希望后的绝望,是痛楚后的坚强。
就像纪皓辰在她耳边不停的说的那句话,“荞荞,要坚强。”
“荞荞,我不能抱你,你自己走。”
是的,她学会了坚强,学会了自己走。
之前,她粘着夜落寒的小妖精,会撒娇,会哭鼻子,把自己弄的跟个娇小姐一般矫情,才会在灾难来临时那个人选择让她避让,而最终,她也没有避让开那场灾难。
“荞荞,”傅晋年推门进来,脸上带着慈父的温和。
“爸。”夏荞抬起眸来,过去八个月的悲惨打击竟然已经在她脸上复原,她的脸上没有留下任何虽然蹉跎过的痕迹,她不但还像一年多前嫁给那个大人物做的小太太时那般年轻美丽,而且经过那些事情后,她依旧青春美丽的气质中多了一些坚毅和干练,让她不再像个唯唯诺诺的小媳妇。
那些她嫁给大人物的日子里,万般宠爱究竟是没抵抗住水深火热,如今回来了,心却还隐隐在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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