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达勒要她跟着一起回府,朝云头皮发麻。她愣了愣,对达勒说道,“大将军,我愿意再去找那个线人,让他加紧追查白狄的可疑人物。”
达勒摇了摇头,不屑地说道,“不用怕他们。这些白狄的遗民,成不了大事。这些人就像地底下的老鼠,只会四处乱窜。更何况,哈奇被我们牢牢地控制着,他们是无可奈何的。”
余光瞄了一眼那厚重的铁门,朝云试探地问道,“这里还是要守着吧?大将军,我认为不可轻敌。”
达勒拍了拍朝云的肩膀,自信地说道,“他们没有机会的。这个人很快就会被转移出去。你说得对,军营确实不适合作为长期拘押的场所。我们很快就会把哈奇转走。不用担心。”
他还以为,朝云是在为他着想,以免哈奇被抢走。在他眼中,朝云思虑周密,不愧为他贴心的大管家。
见达勒如此执着,不肯让自己单独留下来,朝云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她咬着嘴唇,心脏简直要跳到嗓子眼上,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
“怎么了?”达勒忽然把脸凑近朝云,仔细看着她白净的脸庞。朝云急剧喘息着,她芬芳的气息,也扑进了达勒的鼻腔。
达勒情不自禁地举起手,轻轻为朝云擦去头上的汗珠。他柔声问道,“是不是来时穿的少了些?我早就提醒过你,现时已经是初冬了,出门要讲银狐披风穿上,才不会受寒。”
他的手一碰朝云的额头,朝云就像触电似地弹开。她心乱如麻,又无从分辩,只好胡乱应道,“出门急了,就没来得及想这么多。可能是穿的少了。”
“那更要早点回府休息。”达勒不容分说,既把自己的狐皮大氅脱下来,披在朝云的身上。他的手在朝云的肩膀上按了按,坚决地说道,“现在就走。”
“那。。”朝云的脚像在地上生了根似的,嗫嚅道,“不是还有人会来把哈奇转移走吗?大将军如果不在这里坐镇,恐怕贼人作乱。”
她想将达勒稳在此处,自己先溜出去报信,与接应的陆望等人商量。起码,这样可以为营救哈奇争取时间。
自己如果一旦被达勒带回府,就没有那么容易脱身了。何况,府中还有一个暮云。她再同时现身,这桩调包计就要被戳穿了。那时候,她们姐妹都会陷入巨大的危险之中。
见朝云如此“关心”自己的事,达勒倍感欣慰。他忽然捧起朝云的脸,深情地说道,“这里的事,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安排。你只要乖乖和我回府,好好休息。这几天不许出门了。好好养病。瞧你一头一脸的汗。”
朝云心中叫苦不迭。今天潜入达勒的军营,是自己不听从陆望的嘱咐,急于求成,延误了时机。现在被达勒撞破,反而弄巧成拙了。
据暮云说,达勒近来拘管地很紧,身边经常有人跟着,她要出来与他们暗中见一次面,都不大容易。从近来的迹象来看,达勒倒也不像是在怀疑暮云,大概只是别样的“关爱”。
“大将军,今日怎么没有在军营巡营?”朝云期期艾艾,还想再拖延时间,不愿意跟着达勒回府。
这次意外被达勒撞上,也是因为朝云错估了达勒回大帐的时间。往常,达勒会在演武场练习一个时辰,然后在军营巡视。这起码要耗费半个时辰的时间。今天,达勒却提前回大帐,让朝云来不及躲避。
达勒淡淡地说道,“因为哈奇被关押在大帐中,我心里也有些不放心,所以就提前回来了。没想到,你也过来了。我们真是想到一块儿了。真是心有灵犀。”
原来如此!朝云心里深为懊悔。是自己太大意了。当时如果遵从陆望吩咐,自己在一个时辰之内就离开军营,就不至于遇到这样的意外了。过于恋战,导致这样的后果,让朝云懊悔地想撞墙。
看着达勒一脸热切地看着自己,朝云主动啊,如果再推脱拖延下去,精明的达勒就会疑心到自己。
必须当机立断了。朝云咬了咬嘴唇,心里暗想,只有先装成云昭了,后面再做打算。她抬起头,对达勒说道,“是,大将军。”
达勒爱惜地拉着朝云的胳膊,与她一起走出了大帐。门口的守卫,看见朝云突然出现,都吓了一跳,瞪着眼睛看着他们。达勒神色平静,看上去也不像被挟持,侍卫也不敢多嘴再问。
骑马到军营门口时,朝云故意夹住马腹,停留了一下。她大声对达勒说道,“大将军,其实我感觉现在好多了。去演武场跑一圈,也许出出汗,寒气就散的快些呢!”
达勒皱着眉,为她掖了掖身上的狐皮大氅,拒绝了她的要求,“本来就受了寒,就不要再去跑马了。你本来就身子虚,不是习武的人,要是再受了风,这身体就更难好了。马上和我一起回府吧。”
朝云无奈地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也知道达勒一向固执起来,是无可救药的。不过,她故意在大门口停下,与达勒来这样一场对话,目的是引起埋伏接应的陆望等人的注意。
果然,一看见朝云与达勒一同出现在军营大门口,陆望等人简直跌落眼睛。朝云明明是溜进军营搜索哈奇下落的,现在居然又变成了云昭。她还和达勒在军营门口谈笑风生,大声谈论。从他们的对话来看,达勒是要带朝云一起回府。
到底发生了什么?陆望紧紧盯着大声与达勒对话的朝云。她有意向自己埋伏的方向顾盼,神情沮丧。从她故意在军营门口停留的举动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