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令乔伟的府邸中,此时灯火通明。他接到的这份密报,让他十分兴奋。从他手上抢走吏部尚书肥差的郑国成,这次终于有把柄落在他手上了!
根据这份付强提供的密报,在郑国成的府邸中,郝遒搜出了痛骂刘义豫和赤月的檄文手稿。原来,这份流传极广的檄文,竟然是出自郑国成手中。
之前曾经有流言说,这份檄文是出自大夏高官之手。看来,真不是空穴来风。而这个撰写檄文的幕后高官,就是郑国成。
乔伟捏着拳头,冷笑道,“郑国成,这次要让你栽在老子手上。”他在房间里兴奋地踱来踱去,思考着该如何下手。
接到这封密报以后,他曾经派人暗中探查过。在那天深夜,郑府确实发生了盗窃案,而且郝遒还急匆匆地带着手下前去现场勘察。但是后来,此事却不了了之,郑府的家丁仆人都被封口,京兆尹府中也封锁了消息。这与密报中的消息,都是十分吻合的。
他搓着手,叫道,“备车!”仆人立刻给他准备好马车。
乔伟走向院子,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回到房中,拿起一封抄录好的密报,交给自己的心腹。“去,把这封密报的复件,悄悄投递到陆望的府中。”
随从有些迟疑,“乔大人,陆望不是与我们这边,一向是水火不容的。万一饶大人知道了。。”
“哼!顾不了那么多了。这件事不能让饶大人事先知道。郑国成给他送了不少东西,才得到了吏部尚书的肥缺。如果饶大人知道了,肯定会把这件事拦下来。我可不能放过这个好机会。陆望如果知道了,就会穷追猛打。郑国成就死定了!”
“知道了,乔大人。我一定悄悄送进去。”随从心领神会,便立刻离去。
乔伟带上家丁,便坐上马车,在深夜中向禁宫疾驰而去。
他要直接去宫中觐见刘义豫,把这件事捅出来。事情一闹大,饶士诠也拦不住。郑国成肯定是一条死路。
那时候,吏部尚书的位置空出来,饶士诠必定只能为自己的派系争取。在饶士诠所剩不多的亲信中,乔伟是最有力的争夺者。为了保住自己的势力,饶士诠也只能推荐乔伟。何况,乔伟有了密报的功劳,说不定刘义豫龙颜大悦,就把这个吏部尚书的肥缺赏给他了。
乔伟坐在马车中,越想越得意,心里美滋滋的。突然,正在行进的马车停了下来。乔伟只听得马车夫一声闷哼,便没了动静。
他正纳闷,车帘忽然被掀开了。秋夜的寒风吹了进来,让乔伟打了个哆嗦。一把明晃晃的钢刀也蓦然从外直刺进来,正好穿透了乔伟的身体,把他捅了个透心凉。
乔伟的脸上还挂着微笑,回味着斗倒郑国成的余韵,心口却已经冷了。猩红的鲜血从他的身体喷出来,洒在轿帘上。
杀手正是他的对手郑国成派来的。在去进宫的官道上,御史令乔伟就这样在深秋的夜里被公然行刺,死在了自己的马车上。
穿黑衣的杀手悄然离去之后,一个人影也悄无声息地闪了出来。这就是京兆尹郝遒的幕僚付强。
刺杀乔伟的行动,是郝遒与郑国成商量之后,共同拟订的。郑国成派出了杀手,郝遒则为杀手提供逃亡和隐匿的便利。这一切,都是为了在乔伟向宫里揭露郑国成的“秘密”之前,抢先下手,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付强当然也得知了这个行动。他悄悄地跟在杀手后面,把整个刺杀事件看得一清二楚。作为陆望埋在郝遒府中的眼线,付强配合玄百里的行动,把当夜郝遒与郑国成交易的内幕写信告诉了御史令乔伟。
陆望让付强密报乔伟,同时又通过付强之口告诉郝遒和郑国成,此事已经被乔伟得知。郑国成与乔伟一向是死对头,自然是万分紧张。他和郝遒狼狈为奸,已经站在一条船上,自然要将乔伟置之死地。乔伟接到密报,以为是升官的敲门砖,却没想到是一张死亡请柬。
这一切,都按照陆望的预料而发展。付强看了一眼秋风中孤零零的马车,便向陆望府中飞奔而去。
此时,陆望正在看一封密信。见付强来了,他微微一笑,问道,“他们动手了?”
“是的,大人。”付强冷静地答道,“刚才在大街上,杀手突袭了乔伟的马车。他已经死了。”乔伟是在去禁宫觐见的路上遇刺了,那条大街便是直通进宫的官道。
“郑国成和郝遒果然慌了。他们动手也真快。”陆望淡淡说道。逼郑国成和郝遒谋害乔伟,正是陆望的目的。他们三人都是饶士诠集团的核心成员,让他们自相残杀,互相撕咬,倒让陆望省了许多力气。
“大人,我接下来要做些什么?”付强当然知道,逼郑国成和郝遒出手,只是个引子。他们都是陆望要打击的目标。乔伟已经借郑郝二人之力除掉了,剩下来的,当然就是狼狈为奸的二人了。
陆望扬了扬手中的那封信,递给付强。他挑着眉,问道,“你看,这是什么?”
付强接了过来,仔细一看,竟然正是自己所写的那封密信。不过,这是一份手抄的复件,信纸是乔伟府上的专用信签。显然,乔伟还留了一手,把付强送到府上的那封密信又抄写了副本。
“大人,这内容,正是你让我的密信,说的是那天晚上,郝遒和郑国成二人的交易。”
陆望点点头,“没错。这就是让乔伟丧生的那封信。这封密信的原件,现在应该还在乔伟身上。杀手肯定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