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赤月来说,臧公公只是一个小人物。她真正想知道的是,谁指使臧公公假传口谕,让陆望不要在怀州干涉兵事。
这个幕后黑手,显然预料到了在怀州将发生的一切。可以推断,这个人就是怀州之夜的幕后主谋。臧公公只是一个掌事太监,应该也是被人当做工具利用了。
刘义豫也感到此事极为可疑。他踢了踢臧公公趴在地上的身子,厉声问道,“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陆望也冷冷地看着臧公公,等待着从他口中说出的答案。其实,陆望心中有数,早已知道臧公公是接受了谁的指令。那天臧公公在酒楼与此人密会,就早已落入了九星门的监视之中。
臧公公浑身瑟瑟发抖,胆怯地抬起头,带着哀求的眼神看着刘义豫。“陛下。。”他拖着声音,带着哭泣的腔调诉说着,“是老奴一时糊涂。。求陛下念在这么多年的份上,饶老奴一条狗命。”
从刘义豫还是魏王时,臧公公就是他的贴身太监。这么多年来,他也确实一直得到刘义豫的宠幸。只是,这一次,他马失前蹄,做的实在过火了。他并没有想到,这样一句简单的话,会引起什么严重的后果。
“到底是谁?”赤月咬牙切齿地问道。
臧公公哭着喊道,“是饶士诠!他让老奴把这句话传给陆望大人,并且假称是陛下的口谕。这样,陆大人就不敢违抗。”
居然是饶士诠指使的!刘义豫惊讶地倒退两步,指着臧公公,气喘吁吁地说道,“你。。你可不要胡乱咬人,牵托大臣!”
“老奴不敢!”臧公公跪着爬到刘义豫身旁,抱着他的腿,嚎啕大哭,“陛下!老奴心想,这也不会有什么大碍,何况饶大人是皇后的父亲,老奴实在无法推却,这才。。”
果然是饶士诠!赤月证实了心中的想法,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没有大碍?本宫差点为此送了命!”
此言一出,刘义豫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惊讶不已。他失声问道,“公主,这是怎么回事?”
赤月并不回答,只是拿眼睛瞟着陆望,淡淡说道,“陆望,你告诉他们吧。”
陆望清了清喉咙,沉声说道,“公主在怀州遇袭,陷入了西蜀的包围圈。当夜,公主发出了信号弹,向城内求救。但是,我碍于臧公公所传的口谕,不敢轻举妄动。幸好随后发生了余震,否则,公主就要落在西蜀的手上了。”
刘义豫和鹰扬大惊,臧公公更是蜷缩在刘义豫的脚边瑟瑟发抖。
“有人在怀州谋害公主!”刘义豫捋着自己的胡须,眉头紧紧皱着。如果不是突发余震,赤月意外获救,那她也许已经在怀州丧生了。
而陆望不敢调兵,原因就是因为所谓的“口谕”。达勒必然会将自己投入大狱,以报此仇。自己将变成那个背黑锅的人,而西蜀却真正得利。
他这么一想,惊出了一身冷汗。原来在怀州,竟然发生了如此惊心动魄之事。怪不得,自己带着鹰扬进来时,赤月还意有所指,讥讽了他一番。
“公主!朕绝对没有下过这样的口谕。”刘义豫急忙走到赤月的金椅前,为自己辩解。
他指着臧公公,大声说道,“这个奴才已经承认了,是他受了饶士诠的只是,才假传口谕,让陆望不准干涉怀州兵事的。事实上,陆望在临行前曾经面见朕,请示怀州之事。朕当时对他说,怀州如有异动,可以便宜行事。”
陆望也点头说道,“当时,陛下确实曾经对臣如此说。所以,臧公公私下传那条口谕时,臣心中还颇为疑惑。只是,当时也没有细问。这是臣的失职。”
“这不怪你。”赤月挥了挥手。看来,还是饶士诠在背后捣鬼。这件事,不只是饶士诠一个人在操作,肯定还有同谋。
此时,鹰扬上前一步,大声说道,“公主殿下,臣有要事启奏。”
赤月看着鹰扬,说道,“你说吧。”他跟着刘义豫匆忙前来,必然是有要事。
鹰扬说道,“公主,从西蜀传来消息,他们正在制作一种新的兵器,叫做连发弩。据说,指导他们制作连发弩的工匠,就是从怀州去西蜀的。臣想,也许此人与怀州之事有着某种联系。”
连发弩出现在西蜀!赤月像遭受了一场重击,呆了半晌。“他真的做出来了。。”她喃喃自语,无力地往椅背上一倒,闭上眼睛,长长叹了一口气。
刘义豫看着赤月的反应,知道这连发弩必定十分厉害。看上去,赤月似乎早就知道此事,但又有点出乎意料之外。
“公主。。”他试探地叫道。
赤月疲惫地睁开眼,不得不承认自己遭受了重大的失败。她缓缓说道,“这个人,就是我此次去怀州要寻找的人。本来,此事极为机密。现在,既然他已经在西蜀露面了,我也没有必要保密了。他就是白狄的兵器名家,桑干。连发弩,是他设计的对付骑兵的利器。”
“这个桑干,与西蜀合作制作连发弩了?”刘义豫也失声问道。对他们来说,西蜀的强大,是一个巨大的威胁。桑干投奔西蜀,指导他们制作连发弩如此厉害的兵器,简直一个坏得不能再坏的坏消息了。
“我们探听到的消息,是这样的。”鹰扬也一脸沉痛。直到现在,他才知道,这个消息意味着多大的灾难。
刘义豫面色灰败,身体一阵发冷。赤月这次去怀州,没能把桑干抓捕回来,显然是受到了西蜀的阻挠。而臧公公假传口谕,更是为赤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