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雪看见鹰扬亲自上阵审讯,知道必定谁为了议事房泄密案而来的。只有这样的案件,才会让内卫统领鹰扬坐镇,来审问一个歌舞坊的掌事。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绯雪被按在冰冷的铁凳上,愤愤然地问道。突然被绑架,带到一个陌生的审讯室,对一个曾经是京都红牌的歌舞伎来说,是应该感到愤怒不已的。
鹰扬看着绯雪,却紧闭着双唇,一个字也不回答。绯雪似乎被激怒了。“我警告你们,在京都,我可不是无名之辈。满城达官贵人,十有八九我都认得。你们要是乱来,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哈哈哈!”听见绯雪炫耀自己交友广阔,鹰扬像听见了一个天大的笑话,捧腹大笑起来。绯雪感到莫名其妙,怒斥道,“笑什么!不信,你去打听打听。”
鹰扬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他带着玩味的眼神看着绯雪,扬起眉毛,问道,“我当然知道,你不是无名之辈。你叫绯雪,暖红轩掌事。京里的达官贵人,你都了如指掌。不过,我看,你结交的贵人还不够有份量。否则,你怎么会被我们带到这里呢?”
“谁说的!内阁大臣,六部尚书侍郎,很多我都认识。”绯雪看上去很不服气,与鹰扬争辩道。
鹰扬哑然失笑,“他们这些人,比得上当今皇上有分量吗?”
“这。。”绯雪一时语塞,悻悻然没有再言语。
鹰扬一拍桌子,大声呵斥道,“告诉你,今天把你抓过来,就是当今陛下的意思。谁也救不了你。”
“陛。。下。。”绯雪大惊失色,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没有做过什么歹事啊!”
“你只要问一句,答一句,保你无事。如若不然,哼!”鹰扬对曹红使了个眼色,曹红便将墙上的布一拉,满墙的刑具琳琅满目,看得令人胆寒。
“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绯雪捂着眼睛,惊声尖叫。看起来,她已经吓得魂不附体。
“很好,我问你。你是否认识饶弥午?”鹰扬正色问道。
此时,绯雪在心中暗自说道,等的就是你问这个,正中下怀。她沉吟了一会儿,便有些迟疑地说道,“认识是认识的。饶公子在京都,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他从碎叶湖回来之后,你们是否见过面?”鹰扬步步紧逼。根据他们的调查,饶弥午前段时间,就躲在暖红轩,接受绯雪的照顾。他们之间,当然是有密切的联系的。
“他。。是的,我们是见过面。”绯雪咬着下嘴唇,似乎打算老实交待。
鹰扬满意地点点头,“什么时候见到他的?在哪里见面的?”
绯雪抬头看了鹰扬一眼,小心翼翼地问道,“大老爷,如果我照实说了,是不是可以免罪?小女子也是在外混口饭吃,不容易啊!”
“只要你没有犯大逆不道之罪,我当然可以为皇上求情。”鹰扬沉吟了一会儿,谨慎地回答她。绯雪如此问,肯定是有重要的情况要交待。不能在这个时候,把她吓住了。
“那我要求皇帝陛下的赦免令。”绯雪咬咬牙,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否则,横竖是个死,我为什么要说呢?而且,我可以保证,我没有做过谋逆之事。”
看来她也不是浪得虚名。能在京都混出头来,这个绯雪也确实不简单。更何况,正如她自己所说,她与许多达官贵人都有结交,并不是个普通的歌舞伎。如果她并无谋逆之罪,那最多只是做个证人而已,鹰扬也乐得卖这个人情。
“好吧。我去向陛下禀报。”鹰扬问道,“你一定要见到赦免令,才肯开口吗?”
“是的!”绯雪的回答十分坚决。她要求赦免令,正是出自陆望的授意。要让绯雪做污点证人,当然必须先保证绯雪自身的安全。陆望料定,刘义豫是会同意签发这个赦免令的,因此让绯雪把赦免令要到手后,再开口作证。
看她态度坚决,鹰扬只有先把她关押,再转身离开。果然,一天后,鹰扬又带着刘义豫的手令回来了。
他把赦免令交给绯雪,说道,“这是陛下手令。你自己看吧。不过,如果是谋逆大罪,那可是无效的。”
绯雪仔细打量着,细心收进怀里,便朗声说道,“这个我可以保证。你们想问什么,就问吧。”
“把饶弥午的事情交待出来,越详细约好。”曹红迫不及待地说道。
“饶弥午从碎叶湖回到京都后,确实跟我有来往。”绯雪回忆道,“一开始,他只是让我找些姑娘,偷偷送到他府上,唱歌跳舞,陪他解闷。反正他也是老主顾了,我收了钱,就照做了。”
“他那时刚回来,据说患了重病,还有这份闲心,纵情声色?”曹红吃了一惊,鹰扬也是大摇其头。
对其中内情,绯雪自然十分清楚。不过,她并没有把饶弥午装病之事,告诉鹰扬和曹红。
“这我也觉得奇怪呢。不过,谁会跟钱过不去呢!既然他愿意出钱,那我也自然收下了。说起来,这暖红轩以前也是他的产业,后来他卖给了商人,见我伶俐,便让我出来做掌事。”
她说的这个情况,倒是与鹰扬调查到的结果相同。见她坦言暖红轩背后金主,鹰扬对她的话,又更加信了几分。
“最近一个月,有来往吗?”曹红盯着绯雪的眼睛,直接问道。
绯雪坦然道,“最近倒是有件怪事。饶弥午让我牵线,介绍他和一个宫里的公公见面,说要商量事情。人,我也介绍了。事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