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将军,你可是为卢龙军带来了希望。你看看这麦田,这一季麦子收下来可就是百万斤粮食啊。今年咱们卢龙军的口粮基本可以自给自足了。”
说话的是屯田营的营官,四十多岁的于都校尉。他是这次军制改革调整到屯田营的。他指着一望无际的麦田说道。
“当时没规划好,应该分出一部分田种油菜的。如果油料也丰收了,每人每天能保证二两油,粮食就会吃得少,这样我们还会有结余。”
“萧将军,你还不知道吧。说起来还多亏了许参将。当时让各营自行开荒时,许参将下了命令,只许各营的开荒地种油菜。今年啦,油菜也是丰收啦。哎,可惜了许参将,他是个干才,鬼迷心窍啊。”
“人啊,一步错,步步错,回不了头啦,可惜了他一身的才干。今年麦子收了后准备种啥?”
“蔬菜啊,大白菜、茄子,还有从西域过来胡萝卜,可种的多啦。这样下去,咱们卢龙军的生活是越来越好了。”
“那可得好好规划下,能过冬的大白菜多种点,冬天也会有蔬菜吃了,冬天的蔬菜比肉还贵。”
“说到肉类,我们还准备开个牧场,养些牛羊之类的,正在找荒地……”
两人正聊着,一个护卫匆匆过来喊:
“萧将军,有人找。指名道姓的要找你,样子好凶啊。”
“人呢,”
“在你办公室坐着呢。”
萧隽跟于都校尉打了个招呼,赶回去了。
一进门,不禁愣住了。
客厅里的主位上坐着位六七十岁的老人,渊渟岳峙,沉稳如山,浑身散发出一种杀气。
见到萧隽进门,戟指怒目:“姓萧的小子,你胆敢诬陷忠良,我今日跟你没完!”
去年在潞州的时候,前顺平侯萧威还躺在靠椅上,说句话要咳嗽两声,接听圣旨都不能下地,现在却是一副精龙活虎随时能上阵厮杀的模样。
这才是我心目中爷爷的形象!
萧隽暗乐,老爷子中了我的计,杀上门来了。
一撩前袍,单膝跪地,双手抱拳道:“卢龙军主将萧隽拜见前顺平侯萧老爷子。”
然后站起身来嬉皮笑脸的说:“我这一诬陷忠良,您老人家马上生龙活虎,上马能开四石弓,下马能饮一石酒,病全好了,您老不得感谢我啊?”
“呸,你够狠,毒手下到我们萧家来了。”
“老爷子啊,这是从何说起啊?”
“我问你,是不是你做的手脚,在许强五的口供中将萧智远攀扯进去的?”
“老爷子,说话要有证据。你这样无端指责一位边军主将怕是不妥,如果您老觉得这里面有贪赃枉法的事情,可以向朝廷申诉嘛。”
“你以为我不会,这场官司打倒皇上面前也要搞个明白。萧某老矣,但专折上奏的权利还是有的。”
“是啊,皇上不是已经批转过您老的一封折奏。上谕曰,批转宣慰使萧隽阅,八百里急报送来的。我当即在马背上回了两个字,已阅。”
“哼,恃宠而骄。你的意思是我拿你没办法啰?”
“老爷子,好像您老真拿我没啥办法。我公忠体国,无私无畏,你能找到可以弹劾我的尽管上表,我在这儿接着。”
“你到底想要怎样才肯放人?”
萧老爷子一拍桌子。
“我想要什么,难道老爷子您不知道吗?”
“你这无赖劲倒像你老子!”
“那是您的儿子,您的亲儿子。一个人即使是年轻时候犯下了错,他已用他大半生来忏悔了。他隐姓埋名,孤独半生,靠当私塾先生把我拉扯大,这还不能够被原谅吗?”
“他怎么死的?”
“瘟疫。”
老爷子的眼中有两滴晶莹的泪花。
“是我萧威的儿子,倔强硬气,至死不回头。”
“爷爷。”萧隽双膝跪地,连磕三个头。
“这是代我父亲尽孝的。”
“你起来吧,这三个响头我受了。”
“你也不错,我潞州萧家在孙子辈出了你这么一个人物也算是给你父亲扳本了。”
“来啊,酒菜伺候。今天我陪老爷子喝上几盅。”
“哎,爷爷,你知道皇上看了你参我的奏本他说了什么?当时长公主就在他身边,他说,这生姜还是老的辣啊。”
“他也是个人精,我就知道瞒不过他。你可知道我写奏本的原因?”
“当然明白。您这是在保护您孙子呢?您把我和萧家切割开来,是怕万一有萧家的人牵扯其中,也不会说我徇私枉法。其次,您孙子是钦差,查案专使,您也闭门不纳,正说明了萧家的清白。我要不明白您的意思,我敢让人去您那儿取证?”
“哼,人小鬼大。即然如此,那这次为何要将你大伯牵扯其中?”
“那是为了钓您老这条大鱼啊。爷爷您这么好面子,正好就坡下驴,为了救一个儿子,只好让另一个儿子认祖归宗啰。”
“你个臭小子,算计到你爷爷头上了。”
“长公主知道这事,她说不行就请皇上下旨,让潞州萧家迎取你父亲灵位进祠堂。我说万万不可,那还不得把我爷爷气坏了?”
“算你小子有良心。你大伯人呢?”
“放心,人在情报司软禁着,整天吃香的喝辣的,一点苦头都没吃,现在正优哉游哉呢。我都给长公主说好了,您这边一松口,那边立即放人。”
“好手段好手段。连我老人家也着了你的道。我来之前,向皇上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