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自己对他好,全是建立在他作为拓跋戎奚时,曾掏心掏肺的为她付出过的基础之上。
而他呢?
他却在没有恢复记忆的情况下,无条件的相信了她。
正如她心鬼中想的那样,单凭一座地宫,几幅壁画,就指望让他相信她?
可他偏生还是信了。
她不好。
至少和他相比,她还是不好。
所以,自那日扶九殷走后,莳七唤了妩姬。
乞颜自五灵山讨要长恨琴回来,顿觉以阴山不对劲,他抱着长恨琴,绕着以阴山来回好几圈,及至最后,他抱着长恨琴的手都在颤抖。
“式微,连声喊着莳七的名字。
半晌,莳七从楼阁上凭栏眺望:“怎么了?”
乞颜瞧见她的一瞬间,顿时愣了愣,喃喃道:“式微你怎么了?”
莳七笑了笑:“什么怎么了?”
式微变了,变得更妩媚了,若是她以前穿红衣是张扬夺目,那么现在却是敛了些许锋芒,妩媚中带着几分慵懒,像是睥万物,天下俱不在她眼中。
尤其是那双眸子,虽含着笑意却又叫人不敢直视,仿佛直窥人心。
乞颜心中焦急,也是不管不顾她究竟是怎么了,连忙问道:“这些日子可有人来过?”
莳七沉吟片刻道:“将军来过。”
乞颜闻言,面上顿时难掩失望之色,他咬着唇不死心的问道:“除了他没有旁人了?”
莳七思忖了良久,最终道:“还有青霄。”
“青霄?”乞颜立刻问道。
“是,太焕青霄娘娘。”莳七道。
乞颜闻言,脸上的失望之色更甚了,青霄娘娘他曾经见过的,根本不是她,更何况,青霄娘娘上一次历劫的时候,他还没化形呢。
莳七瞧见他脸上的失望之色,遂安慰道:“想来你又是被将军身上的气息误导了。”
不过话说到这里,莳七心有疑惑,还是忍不住问道:“可是为何将军身上的气息,会和你要找的人如此相似呢?”
乞颜沉默半晌才道:“我也不知道。”
“没事,那便慢慢找吧,我陪你一起。”莳七轻声安慰着他。
乞颜扬唇扯了个无力的微笑:“行。”
他话音落下,便高高举起手中的长恨琴道:“对了式微,琴取回来了。”
莳七笑了笑:“你先上来吧,站在下头扬着脖子和我说话,不嫌累得慌?”
乞颜闻言,也笑着挠了挠头顶,一个飞身便上了二楼,他将长恨琴放在琴桌上,又给自己倒了杯茶,神神秘秘道:“我这次去找梵焉,你猜生了什么?”
莳七含笑道:“让我来猜猜,难道梵焉已经不喜欢那个琴师了,又喜欢上旁人了?”
这事生在梵焉身上简直太常见了,用梵焉的话来讲,游戏人间,方是极乐。
梵焉见一个爱一个的频率,基本上和三餐一样频繁,她最好颜色,也最喜欢那些长得貌美的男子。
哦,似乎也不拘着男子。
梵焉之所以和莳七交好,就是冲着莳七的好颜色。
她还调戏过莳七,要莳七做她的知己,一听就不是什么好名堂,莳七当场回了她一句,知个屁。
梵焉仍不死心,连着三十几年都在孜孜不倦的撩莳七。
最后得知莳七早有意中人,才死了心。
上回从莳七这里借走了长恨琴,就是因为看上了一个凡人琴师,想要借花献佛讨好人家去的。
乞颜已经从失望的情绪中抽离,眼底闪烁着八卦之光,神秘兮兮的道:“梵焉不是看上一个琴师嘛!那个琴师是个瞎子,她把人家囚于五灵山,不肯放人家走,想尽了各种办法讨好琴师。”
莳七笑了:“长恨琴都被她借走了,可见她这次有多喜欢这个凡人。”
乞颜一听,猛地一拍大腿,激动道:“可不是嘛!她还拿了长恨琴去讨好人家,结果人家不领情,说家中早有未婚妻,若是梵焉不放他走,他就是拼死,也不会委身于她,可把梵焉气的!差点就把长恨琴砸了!”
莳七一听他的话,心中一阵紧张,下意识便去看长恨琴。
“还好我及时赶到。”乞颜笑嘻嘻的道,“长恨琴才免遭毒手。”
“后来呢?她放那凡人归家了?”
“后来,那琴师粒米不进,滴水不饮,真的要死在她的五灵山了,梵焉气骂琴师不识好歹,要杀了他做羹汤,但是最后你猜怎么着?”
莳七抿唇笑了笑:“她还是把那凡人放走了吧。”
乞颜又是一拍大腿,情绪激动:“是啊!她送那凡人归家后,又悄mī_mī去找了凡人的未婚妻子,最后躲在草垛里嚎啕大哭,差点没被人当做山鸡逮起来,哈哈哈哈哈你是没看见,当时可把我笑死了!”
梵焉变回了真身孔雀,躲在草垛里大哭,险些被人当做山鸡逮回去煲汤,最后虽然逃了,但是狼狈的不行。
莳七蹙了蹙眉,又忍不住笑道:“孔雀怎能和山鸡一样,这些凡人简直是……”
“哈哈哈哈这你就不知道了,梵焉当时太丑了,要是我,我也不觉得她是孔雀,就是个山鸡没跑了!”乞颜笑得停不下来。
莳七等他笑累了才道:“她这次也算是真栽琴师身上去了,看来我还得找个时候去安慰她。”
乞颜揉着笑疼的肚子,连忙摆着手:“别,她现在根本不在五灵山。”
“怎么说?”难道又去cǎi_huā了?
“梵焉说看破红尘了,要皈依佛门。”一提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