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巫衣自从那日只身离开敬事房后,虽然仍旧在乾德殿当差,但每日只是低头做事,默不作声。
而沈天抒也好似没有发现她的存在一般,每日退朝之后,若没有其他需要去的地方,便回到乾德殿专心处理百官的奏折,阅读史书卷帙,忙的不可开交。
于是,沈天抒和巫衣两人自从那日闹了不愉快过后。这两三日来,基本都是各干各的事,互相没有任何交谈。
其实,巫衣虽然心里对那日发生的事感到不平,甚至有些怨怪沈天抒,但这几日见他为了处理政务,焚膏继晷,难得休息。瞧在眼里,又有些心疼在心里。
巫衣因为自己对沈天抒起的心疼之心,而有些恨自己,讨厌自己的不争气。
这日晚间,沈天抒处理完一天的政务后,将近二更时候,相对往日而言,时间还算早了些。
沈天抒从御案后的宝座起身时,只觉得全身酸痛,微微动了下身子,舒展四肢。
于是,他决定先痛痛快快地泡个澡,再就寝。
负责皇帝沐浴更衣的侍女太监连忙准备好干净的热水,待一切布置妥当后,沈天抒才慢慢走来。
沈天抒看似无意地扫视了一眼澡池四周的情况,其实是在搜索巫衣的身影,当他见到巫衣垂着头,默默地站在几个宫女的身后时,右手轻触了下鼻尖,而后面向着澡池,对站在他身后等着服侍的宫女太监道:“巫衣留下,其他人都退下,这里不用你们伺候,在殿外侯着,谁都不准进来打扰。”
巫衣听了沈天抒的这一命令,心里咯噔一下,暗暗抬眼看了沈天抒一眼,却见他依然面向澡池,背对着他们,并未转身,不由得远山眉微微皱了一下,随即舒展开来。
而殿内的其他人听到皇帝的这一口谕,都忍不住偷偷打量了一眼巫衣,心里各有所想。
既然皇上发了话,那些宫女太监自然不敢继续留下,便一个接一个安安静静地退了出去。
彼时,诺大的宫殿瞬间只剩下沈天抒和巫衣两人,澡池里不断有氤氲的水汽慢慢往上飘。
于是,从外看去,沈天抒和巫衣两人好似身处迷雾之中,隐隐约约,朦朦胧胧。
待众人走后,沈天抒慢慢回转身子,看着依然站在原地垂手不语的巫衣,发出一声轻微的叹息。
而后,慢慢向着巫衣一步步走去,在走到她面前时,停下脚步。伸手替她稍微整理了下鬓发,指缝间夹着一缕她的秀发,在指尖轻轻绕了两圈又慢慢放开。
巫衣头也没抬,只是淡淡地开口问道:“皇上,你不是要沐浴的吗?”
“心里还在怪我?”沈天抒答非所问地问了一句。
巫衣眼眸低垂,没有动,也没有任何言语来答复沈天抒的问题。
沈天抒见她默默无语,再次问道:“怎么,连回答一声都不愿意了吗?”
巫衣淡然地开口说道:“皇上可真会说笑话,您是九五之尊,万民敬仰,只有您不理别人,哪有人敢和您生气,何况奴婢只是一个身份卑微的宫女,若是胆敢生皇上的气,让他人知道了,岂不是性命不保。”
沈天抒听了巫衣这些句句带刺的话,苦笑着摇了下头,而后将她紧紧地拥在胸前。
巫衣没有见到沈天抒会突然将她抱住,没有一点心理防备,整个人已被他有力的双臂环住,难以动弹。
巫衣冷笑道:“皇上这是要做什么,明日若是让王贵人李贵人…知道了,奴婢只怕又少不得受两场折辱,一番皮肉之苦了。”
沈天抒闭着眼睛,用力地嗅着她的芳香,语气温和的说:“果然还在怪我,你上次逃脱敬事房的责罚,我不也没和你计较了吗?”
巫衣用力推搡,想要挣脱他的束缚,奈何她力道不足,难以撼动他分毫。
巫衣又气又急,哼了声道:“皇上若想秋后算账,就该放开奴婢,也好让奴婢继续去敬事房领罚。”
沈天抒闻言,果然松开双臂,却不等她反应过来,径直低下头去亲吻她的樱唇。
巫衣本能地咬了下去,沈天抒的下唇被咬的都出了血渍,他用手轻松地摸了下自己的下唇,一点血迹出现在他的指尖。
巫衣见了那血迹,心里隐隐有些不忍,别开了头,没敢去看他的眼睛。
“衣儿,真的这么生气吗?”沈天抒问道。
巫衣一时无话可说,沈天抒叹道:“罢了,你若觉得这样能够让你解气,尽管咬吧。”
沈天抒说罢这话,不管巫衣是否愿意,再次侵入贝齿之间,贪婪地吮吸女子的樱唇,久久不肯松开。
巫衣心里明明还在气他怪他,却不由自主地被他的热情所感染,忘乎所以地配合着他的动作。
沈天抒得到巫衣的回应后,心情大好,在巫衣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衣儿你如果心里选择了我,就要相信我。皇帝看似风光,却并不好当。你能理解吗?”
“我不知道。”巫衣低眉顺眼回了一句。
她确实不知道,要不要去理解他,去相信他。
沈天抒伸手除去巫衣束发的发髻,刹那间青丝如瀑,披散而下。
沈天抒慢慢地捋着她的青丝,感慨地说道:“这几日我也是倍受折磨,明明你就在我的身边,我却觉得你离我那么远。”
巫衣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漆黑的双眸似乎藏了无限的深情,令巫衣不禁为之一振。
殿内水汽氤氲,孤男寡女,沈天抒看着自己面前的巫衣,乌发整齐地散在后背,远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