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霏听到这些,已无心再呆下去。
虽说她和沈天予成亲不过数日,原就没有感情,谈不上吃味一说,但任何一个女子见自己的夫君说出这些话,心里都不会高兴。
巫霏四顾一眼,周边除了自己和他们二人,再也瞧不见半个人影。
虽然不知道该如何找回设宴之处,但她宁愿像无头苍蝇四处走走试试,也不愿呆在角落听些徒惹心烦的闲言碎语。
于是,她大了胆子自己摸索着回去的路。
到底皇天不负有心人,在她有目的地不知方向的走了半个时辰后,总算让她见着了站岗的侍卫。
在侍卫的指点下,很快便回到了偏殿。
只是令巫霏想不到的是,当她回到殿内时,沈天予居然悠闲自在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丝毫看不出他曾离开外出过。
巫霏暗暗嗤笑,淡定的坐下,既没过问方才的事,也不主动与他攀谈。
沈天予见她没事人一般落座,眼眸一冷,附耳小声问道:“你方才去哪里了?”
巫霏冷眼看他,淡淡回道:“与你何干,我凭什么告诉你。”
“谁得罪了你,这么大的火气?”
“与你无关!”
沈天予见状嘿嘿冷笑两声,说道:“是因为他吗?”
巫霏皱眉,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皇上,你之前见过他,你们认识?”
巫霏被他这么一问,突然有些担心起来,害怕他顺藤摸瓜知道了自己的秘密。
于是,她灵机一转,将话题转向宫歆玥身上,“你只顾着不停的质问我,试问你和玥公主又是什么关系?”
“你这是将我一军?”
“我只是不想被人当做傻子!”
“那我能理解为你这是在吃醋吗?”
巫霏闻言,白了他一眼,哂笑道:“自作多情!”
沈天予突然端起酒杯,先是小抿一口,而后一口气饮尽杯中酒。
巫霏拿眼看去,只见他将酒杯放在鼻尖,微闭双目,似乎在感受酒香,一副回味无穷的样子。
沈天予蓦然睁开双眸,不紧不慢的说,“奉劝你一句,不要离他太近,他不是你能喜欢的人,也不是你该喜欢的人。”
沈天予虽然没有言明他所谓何人,但巫霏已然猜中他是谁。
其实,不用沈天予提醒,巫霏也不会喜欢他,那个高高在上的少年天子,看似年少温和,然而笑意不达眼底,再难看出他的真心假意。
可是,巫霏的这些想法并不打算告诉沈天予,她既不想领他的情,也不愿让他知晓她心中所想。
反正,两人原本就只是因为一纸赐婚绑在一起,此前从未谋面,谈不上好感,更别说爱情。
何况,自从今晚不经意听到他和宫歆玥的对话,心里对他再难信任。
所以,巫霏宁愿他误会,也不愿告诉他真相。
沈天予见她久久没有反应,以为她没有听到,便冷了声音说道:“我和你说话,你却在想着别人吗?如此心不在焉,你好歹是我沈天予的妻子,这样成何体统。”
巫霏好似听到天大的笑话一般,“听你说话好似十分在乎我这个妻子的心意,然而你的真心早就没了,又何苦在我面前自导自演,岂不无趣了些。”
沈天予皱眉道:“我好心劝你,不听便罢了,何必取笑于我。你今日不听我的劝告,日后有你痛哭流涕,到时可别怪我今日没有提醒你。”
巫霏哼道:“日后如何,那是我命,用不着王爷操心。王爷若有空操心我的闲事,倒不如先料理好自己的身子。”
巫霏的这些话,委实把沈天予气的不轻。
只见他眉头紧蹙,眉间堆起厚厚的皱纹,双眸有寒意闪烁,嘴角紧抿,表情严肃又悲愤。
巫霏见状,知道自己多半触了他的痛处,毕竟身在他人屋檐之下,不愿再同他继续争执下去,便一直保持沉默,不再开口说话。
今晚的宫宴,虽说名义上是为沈天予庆祝新婚之喜,但太后早早离场,皇上又突然离席,众位臣子只顾眼前的美酒歌舞,哪有人记得向王爷王妃敬酒以示祝福。
那些臣子们,一个个喝的是酣畅淋漓,眼中的yù_wàng尽露无疑。一眼看去,丑态百出,令人见了大为扫兴。
巫霏见了这些人,真是一刻都待不下去。偏偏沈天予坚持己见,非要等到宴会散场才肯离开。
当他们走出偏殿,坐上回府的马车,已是月上中天之时。
马车粼粼驶过街道,不时的来次轻微的颠簸,巫霏坐在车内,只觉得摇摇晃晃,好似催眠一般。
熬了大半日,巫霏早已筋疲力尽,困乏不已。所以,马车刚走了一程路,她便趴在软垫上睡着过去了。
沈天予望着她熟睡时的侧颜,没有白日里的能言善道,不见了伪装出来的坚强,卸下了防备之心,看起来那么安静,那么美好,令人忍不住就想将她拥在怀中,好生疼爱一番。
沈天予想到宫中的那番争执,心中的热情瞬间消失,唯剩一声长长的叹息。
等到马车停下时,巫霏仍在睡梦中,并不知晓。
沈天予没有他法,只能亲自抱她下车,并将她送回卧室。
沈天予一路小心谨慎,丝毫没有打扰到她的睡意。
所以,巫霏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等她翌日睁开眼睛,朦朦胧胧中发现自己身在床榻之上,还没想起昨夜之事。
等她清醒过来后,细细一想,心中大概知晓是沈天予带她回房安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