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衣从舅舅口中得知他们此行的目的之后,经过一番思量,心里有了计较。
于是,巫衣对巫城夫妻言道:“此事不宜声张,我们对京都并不熟悉,人多反而不便,若是露出马脚,被人抓住把柄,反而不妙。”
巫城听了,觉得外甥女所言有理,便问道:“那衣儿觉得如何才好?”
巫衣看了舅母一眼,小心的说道:“舅舅舅母若还相信我,就暂且呆在家里,哪都别去,让我先去京都探探情况。我一向视霏霏如亲妹,此心天地可鉴。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霏霏有性命之忧,一定护她平安归来。”
巫衣说完这番话后,满是期待的看着韩丽华,希望能得到她的应允。
然而,韩丽华转过了身子,自去思索,并不瞧她一眼。
巫衣瞧了韩丽华的态度,不禁暗暗感伤。
其实,韩丽华虽然急于进京寻觅爱女,但她冷静过后,也知道巫衣所言有理。
如果他们夫妻冒然进京寻女,被有心人知道后拿来大做文章,只怕巫霏会有性命之忧,毕竟欺瞒太后皇上罪不可赦,所以韩丽华心中再不待见巫衣,也没有其他办法可行。
巫城见妻子沉默不语,心里清楚她是默许了巫衣的请求,便对巫衣点点头道:“就依你所言而行,霏儿要顾全,你自己也要小心谨慎,莫要…”
如今巫霏身陷京都,情况不明,巫衣却有宋临风保护,韩丽华心中的天平早就坍塌,此刻她虽不便进京,但在确保巫霏平安无虞之前,她也不愿再同巫衣多话。
于是,她见丈夫仍对巫衣关怀备至,想到自己的爱女,心中难免有气,巫城还在嘱咐巫衣,她便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去。
巫城尴尬的看了巫衣一眼,轻叹出声,“你舅母还是爱你的,只是霏儿的事让她失了理智,等她冷静下来,便会想通过来。你多体谅她一些,莫要因此耿耿于怀。”
巫衣勉强露出一个笑容,“不管从前,现在还是将来,你们和霏霏都是我的亲人,永远不会因任何事而改变。”
巫城听了此言,又是欣慰,又是心疼,点了点头道:“那舅舅就放心了,你此去一切小心,我们就在家里等你们姐妹平安归来。”
“好!”巫衣坚定不移的说。
巫城得了这个答复,便也转身离去,同妻子赶着马车返回城里。
巫衣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久久无语。
宋临风见了,心中不忍,走过去替她擦拭了脸上的泪水,“我们也走吧。”
巫衣没有言语,只是点了点头,由着宋临风将她重新扶进马车里。
却说,巫衣本就抱病在身,还未痊愈,这两日又受尽委屈和担忧,赶了不到一天的路,便又病倒。
而这次的病情竟比上次来的更加凶猛,整夜高烧不退,昏迷三日,噩梦不断,尽说胡话。
客栈的老板伙计见状,都劝宋临风看开些,早点安排后事。
好在宋临风寸步不离的守在巫衣床头,不眠不休的照顾,才将巫衣从阎王手中夺回。
只是,巫衣养病期间,巫霏早已到了京都大将军府。
巫霏刚到将军府的第二日,沈天予王爷便带着贴身侍卫和管家等人,来褚府下聘。
放眼整个周王朝,除了当今天子沈天抒之外,先皇只剩下沈天予一子。
其身份尊贵,原是不必多说。
先皇驾崩时,长子沈天予不过九岁,嫡子沈天抒也才八岁。
沈天予并非自幼就体弱多病,先皇在世时,他身强体壮,聪颖好学,深得先皇喜爱。
朝野多有传闻,说是先皇原本是将皇位传给长子沈天予,只是当今太后手段高明,谋略过人,硬是改了遗诏,将自己的儿子沈天抒扶上了帝位。
当然,这些皆是民间传闻,事实真相如何恐怕除了先皇以外,也只有当今太后知晓。
只是,太后母仪天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试问谁敢去质疑她篡改遗诏,那岂不是嫌自己命太长。
而沈天予在新皇登基后,突然大病一场,虽然捡回一条命,但从此以后身子就变得每况愈下,体弱多病。
近来更是传闻频频吐血,三餐难以下咽,竟有不久人世之相。
为此,太后决定为其赐婚冲喜。
当太后为王妃人选犹豫不决时,连天雪的一句“将军庶女二八未婚,命硬克亲,不知何日才能觅得佳婿。”让太后毅然决定为沈天抒和将军庶女褚衣赐婚。
臣民得知太后赐婚一事后,心中都觉得太后赐婚意图太明显,为免有些心急,操之过切。
而当事人沈天予似乎浑然不觉太后赐婚的真实用心,竟还欢喜不已。
一得知褚青青护送未婚妻褚衣进京,第二日便带着人马和让人嫉妒眼红的嫁妆前来褚府下聘。
只是,褚代和褚风常年呆在军营,并未呆在家中。
所以家中诸事,小事由连天雪处理,大事皆由王氏决定。
沈天予一行人来到褚府后,褚府出于多方面的考虑,最终由王氏和连天雪等人陪着“褚衣”接见未来女婿。
巫霏在褚府大厅见到沈天予的第一印象便是,“这么好看的一个人,身子怎么就那么差?真是空有一副好皮囊的病美男!”
巫霏想着想着,忍不住轻叹了一声。
也许别人没有注意到巫霏的这声轻叹,但沈天予却听的非常真切。
他不明白她的这声轻叹所为何事,是为她自己,还是可怜他的处境而叹气。
他在掩唇咳嗽的当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