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宫汉卿和宫歆玥兄妹俩在家宴上的表现,太后虽都一一看在眼里,但面上没有丝毫表露出来,也没有为此发表过任何意见,只是摆出一副慈爱的面容,心满意足地看着他们兄妹用膳。
而宫汉卿只拣太后动过的菜肴来吃,酒水也没敢喝一口,自以为自己足够小心,应该能够顺利渡过这次家宴,及早回到宫王府。
只是宫汉卿万万没想到,大周身份最为尊贵的太后,居然也会用宵小之辈使用的mí_yào。
所以,在看似酒足饭饱之后,太后挽留他们兄妹稍作片刻,待休息好了再出宫的时候,宫汉卿才会勉强应允。
他没想到,就是因为自己的大意,没有看清太后的真正手段,才没注意到熏炉中传出的香味与平日里有些不一样,才会最终着了道,中了mí_yào,以至于兄妹俩一同昏睡在了慈宁殿的某一间厢房之中。
当掌事姑姑被太后唤去照顾因中了mí_yào而昏迷的宫汉卿和宫歆玥兄妹时,脑中瞬间闪过一个想法,有些事不言而喻,想到太后即将要做的事,想到巫衣即将面临的情况,她的心忍不住怦怦乱跳起来。
虽然,掌事姑姑也不太认同太后这样极端的做法,但她只不过是一个照顾太后多年的宫女而已,又有什么资格能够左右太后的决定。
何况,也正是因为掌事姑姑跟了太后这许多年,所以太后的性子她再清楚不过。一旦太后决定要做的事,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止的了。
再说,如今皇上不在宫中,唯一能够干扰太后决定的宫汉卿又昏迷不醒,掌事姑姑又有何能力能够阻止即将发生的事。
掌事姑姑知道无论自己向太后说什么道理,除了令太后不愉快之外,再也达不到任何的阻止效果。为此,掌事姑姑只能保持沉默,听从太后的吩咐照顾宫汉卿和宫歆玥即可,其他的她也无能为力,只能为巫衣暗中祈福。
太后在安排了掌事姑姑去照顾昏睡的宫汉卿和宫歆玥之后,便立马带人亲自去了乾德殿。
当陈德听从太后带着人马来到乾德殿之时,只觉得天塌下来了。他心里非常清楚,皇上不在宫中,如果太后真要对巫衣做些什么事的话,凭他一个无足轻重的乾德殿太监总管,在太后眼中连个屁都不是,根本奈何不了太后的任何决定。
”巫衣姑娘,老奴只怕要有负皇上所托,保护不了姑娘的安全了。“陈德在得知太后带人赶来乾德殿时,心中充满了绝望。
巫衣自从那日见过太后之后,心里便已有了打算,也知道这一日早晚会来临。所以,她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此刻,也就不觉得害怕。
巫衣见陈德面如死灰,战战兢兢的样子,心中大感不忍。于是,她慢慢走到了陈德的面前,轻叹了一声,转而安抚陈德道:”陈总管无需如此忧心,你对巫衣的好,巫衣铭记于心。此事,错不在你,也与你无关。我这里有封书信还要烦劳陈总管代我转交皇上,相信皇上看过信之中,必不会见怪与你等,所以陈总管大可放心。“
巫衣说罢这话,便从袖中取出一封书信交于陈德。
陈德接过巫衣的书信,双手却忍不住颤抖起来。他没想到巫衣竟然想得如此周到,为免皇上到时迁怒他人,她居然连免责书信都替众人准备妥当。
陈德想到这些,心中又是感动,又是羞愧,眼中不禁布满了浑浊的泪水。他对着巫衣直直跪了下去,留下两行热泪,泣道:”姑娘,不是老奴贪生怕死,委实是老奴无能为力,照拂不了姑娘啊。老奴愧对皇上信任,愧对姑娘的一片善心,老奴,老奴当真无用,无用啊。“
巫衣见陈德这样伤心,也被他感染了愁绪,眼圈不免发红起来。她伸出双手,将跪在地上的陈德扶了起来,叹道:”陈总管不可如此,巫衣受不起你的大礼。人各有命,而这就是我的命,所以陈总管不必为此自责。我走后,陈总管好生在此待着,等皇上回来便将我留给你的书信交于他,如此便是对我最好的交代。陈总管可明白?“
陈德听了巫衣这么说,还以为信中有其他重要的内容,可以帮助巫衣脱离厄运,便连忙发誓道:”姑娘放心,老奴就是拼了性命不要,也会为姑娘保管好这封书信,除了皇上之外,老奴绝不会让它落入他人之手。“
”那我就放心了。“巫衣一边说着话,一边慢慢地环顾着殿内的景物,好像要透过殿中的摆设来回忆什么美好的事,还是借此思念不知身在何方的天子。
”不知姑娘还有没有什么话或者物件要老奴代为转交给皇上的?“
”没有了。“巫衣摇着头,苦笑了起来。
过了会儿,巫衣突然说道:”陈总管自己多多保重,我走了。“
陈德闻言,愣在原地,及至见到巫衣向着殿外的方向去时,方才快步赶上问道:”姑娘,你这是要去哪里?“
”去见太后。“巫衣想也不想便说了出来。
”姑娘,你怎么?“陈德想不明白,别人碰到这种事,只怕逃都来不及,而她非但不逃,还要自己送上门去。
”终归是躲不开逃不了,又何必做那不必要的挣扎,没得惹人笑话,倒不如大大方方地迎上去,我多少还能保留一些最后的尊严。“巫衣笑了,可她的笑容却是那么的苦涩。
”姑娘,老奴……老奴自愧不如。姑娘这么好的人,为何老天偏偏如此不眷顾于你。“
巫衣望着漆黑的夜空,自嘲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