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骇强将脸转向石老师,低声说:“我不说其他的,就是刚刚啊!刚刚要不是我们去得早,爱丽丝不就又出事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用脑子想想,你把一朵白玫瑰丢进一条臭水沟里,你觉得,这朵白玫瑰不会变色变味?”
“那你把这朵玫瑰种在一洼石灰水里,她就能长高?”石老师说,“在我班,她能学到更多的东西,更像一个‘学生’而不是——‘考生’。”
“很有道理,可是,你用脑子想想,我们现在的社会,培养的——就是‘考生’,看学生,最终,还得看‘语数英’的分数!”
突然,爱丽丝打了个冷战,她的身旁似乎有许多人在对她耳语。
“你有多大价值?”
“怎样知道你的价值?”
“红色的……”
“……阿拉伯数字。”
“像鲜血……”
“……的红色。”
冯晓军猛地一拳砸在桌上,朝窗外大吼:“去你的分数——!!!”
这一举动倒是把白巴图吓着了,他是在担心电脑屏幕会不会被冯晓军砸坏。
“谁!”陈骇强愤怒地用手指指着教室里的学生,大嚷,“谁叫的,出来!!”
冯晓军两脚一蹬,立起身,他身后的椅子“哐当”一声倒在地上。
“我,叫,的!”冯晓军直视着陈骇强的眼睛。
紧接着,陈雄全也站起来。
陈骇强忽然瞪向陈雄全。
他吓得一个激灵,就要坐下。
突然,白巴图抓住他的后领,把他提着,不让他坐下。
全班同学“呼啦”一下,全都立起身。
那几名女生把脚尖踮得高高的,大声说:“我叫的!”
“就是俺!”
“我说的,怎么着!”
“看什么看,我说的,你想怎样咯!”
陈骇强将手中的书本往地上一摔,大吼:“‘尼’们出来!”
冯晓军拨开桌椅,拔腿便往门外冲。
石老师急忙拦在门口,喝道:“没你事,回去!”
崔校长拉着陈骇强,劝说道:“陈老师,你冷静点,他们只是些学生……我们去办公室说。”
爱丽丝也跟了过去,事后,她对冯晓君说:“当时他们争论得不可开交,于是征求我的意见,我说‘我说的’。”
现在,石老师与爱丽丝凯旋而归,大家知道爱丽丝留在13班已成定局,全都高声欢呼。
尤其是那群男生,简直可以用“疯狂”来形容。
“安静!安静!”石老师大嚷,“安静一下!”
这没用,他们仍然在那欢呼雀跃。
“安静!”冯晓军大喝了句。
突然,班上鸦雀无声。
只有一位女生的手机传出响亮的音乐声,她手忙脚乱的捂住手机上的喇叭,并把电池抠出来。
可惜,石老师还是听见了。
“给我。”他对那女生说。
石老师将缴来的手机小心地放在讲台桌上,说:“先来说说咱班的第一条班规:不准在上课时候玩手机!”
接下来该自我介绍了,石老师说:“我是你们的班主任,我叫……”
白巴图低声对陈雄全说:“……石冬。”
陈雄全:“嘿嘿,这名字,有意思。”
石老师说:“我是……”
白巴图说:“……伊蕾尔人,原来他是南方人啊。”
陈雄全:“怪不得他的口音这么像我家那边的——敢收哥们的手机,继续‘黑’,把他家养多少头猪都找出来。”
“泊味题。”白巴图继续滑动着电脑屏幕,说,“我刚才说的是我老家那边的‘黎话’,就是‘没问题’啦——别打别打,我不说了。”
陈雄全:“唉,就是拿刀捅你,你也不一定会疼。”
白巴图正破解着服务器的防火墙,他遇到了麻烦,电脑提示他得输入代码。
“小意思。”白巴图轻蔑地一笑,从抽屉里掏出一只沉甸甸的塑料袋,他打开袋子,陈雄全伸头一瞄,“哗”!袋里装着一堆u盘以及混在一起的内存卡,内存卡有大有小,有指甲般小的,有剃须刀片般大的,并且这些储存硬件上都贴着编号代码。
“呵似系……15……152,对。”白巴图说,“就是152号的……呃,是u盘,还是内存卡来着?”
白巴图将一张内存卡插入电脑的读卡槽内,运行软件,他很快就得到一列计算出来的代码,他将代码拷贝,复制,很快就进入了学校的“教师档案库”。
“石冬,33岁,已婚,身高嘛,嘻嘻,165厘米。”白巴图说,“高等师范学校毕业,专科吧,不咋地,特级教师,参加过仓管员,销售员,出纳员等工作——这家伙还有‘历史’喔,资料上说,他是“义务讨薪协会”的成员,两年前,伊蕾尔敬元市发生的6·13,万人游行示威讨薪活动,他也参与其中……。”
石老师正在摆弄讲台桌上的电脑,他要在黑板上写下手机号码给同学,刚开始,他还以为黑板是块投影屏,不过这块“黑玻璃”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投影屏,更像一面巨大的led显示器,当他弄明白黑板是显示器时,却又不知道该怎样开机。
“……算了,我先给大家介绍一位新同学。”石老师走向爱丽丝。
全班男生的目光瞬间便被吸引过来,白巴图看着爱丽丝,两手竟僵在屏幕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