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曦前辈,”云澈拜下,由衷的感激道:“感谢你救命大恩。”
“不必谢我。要谢,便谢菱儿吧。”
在遇到神曦之前,云澈从未想过,一个人的声音可以好听到如此程度……柔若飘云,美若天籁,简直就像是来自天外的仙音,而不该存在于污秽的人世间。
仙音在耳边萦绕,一种奇异的酥软感直蔓云澈的全身,半息迷然,他才说道:“禾霖之恩,神曦前辈之恩,晚辈都绝不敢忘。”
“你起来吧。”神曦声音更柔:“今后,你无须相谢,亦无须下拜。这里,并无凡尘之礼。”
云澈一怔,起身道:“是,晚辈记下了。”
“把手伸出来。”
柔语间,神曦的右臂已缓缓伸出。
这只手极美极美,比初雪还要无暇,比神玉还要莹润,就如从梦境中伸出的仙女柔夷,而其所覆的朦胧白芒,亦为之平添数分虚幻感。
云澈的呼吸下意识的屏住……一个女人的手,居然可以美到让他窒息。而他自己伸出的手僵在半空,竟是有些不敢临近,唯恐亵渎。
神曦手腕轻动,玉指一点,一抹白芒飞向云澈,碰触在他的手背上。
顿时,细密的金色纹路在云澈的身上出现,转眼便遍布他的全身。
梵魂求死印!
金纹闪现,便是梵魂求死印剧烈发作之时。但此时,云澈明明遍体金纹,他却是没有感觉到丝毫的痛苦感。他细细的看下,发现这些金纹之上,都覆着一层很薄,但无比纯净的莹白玄光。
随着神曦玉指的点动,这些莹白玄光隐隐更加浓郁了一分。
这究竟是什么力量……云澈在心中念道。不是他认知中的任何力量,更不是纯粹的玄气,却又可以纯净到如此程度。
柔夷收起,神曦轻语道:“你身上的梵魂求死印已被压制,但在接下来数月之内,依然有可能发作,不过痛苦应该在你可承受的程度。你要感谢你身上的木灵珠,否则你的躯体不会对我的力量如此亲和。要将其压制到如此程度,需要十倍以上的时间。”
木灵珠……对她的力量亲和?
“我会每隔十二个时辰压制它一次,求死印会在这期间极为缓慢的消散。而一旦超过二十个时辰没有压制,求死印便会重新深种,先前所有皆前功尽弃,你要记住这一点。”
“是。”云澈点头:“有劳神曦前辈。”
神曦的话意味着在梵魂求死印完全消散之前,他将无法离开此地……否则就会再次完全落入求死不能的深渊。
“神曦前辈,敢问……晚辈真的要在这里停留五十年吗?”云澈问道,心中无尽复杂。
神曦没有直接回答,轻然道:“纵然你在外有万般牵挂,在梵魂求死印完全消散之前,也必须留在此地。此求死印除我和种印之人,再无人可解。”
“……我明白了。”云澈微微点头。
神曦转过身去,她明明真实存在,而且就在眼前,却会让任何人产生无尽的虚幻之感,对云澈亦是如此:“送你来的女子将遁月仙宫留给你了,就在结界之外,去将它取回吧。”
不需神曦提醒,在醒来之后,云澈便察觉到自己多了一种灵魂感应……和遁月仙宫之间的感应。
夏倾月走了,并强硬的斩断与他的情缘,却将这世间最顶级,连神主的追杀都可甩开的保命神物留给了他。
“她……”一个字出口,心中微微刺痛,云澈很用力的缓了一口气,才继续问道:“她走的时候,有没有说什么?”
感受到云澈的担忧和心乱,神曦软声道:“你怕她是回月神界赴死吗?”
很显然,在云澈昏迷的这些天,神曦已经了解到了什么。
虽然,这里是世外之地,但云澈本就是名动神界,而他和夏倾月所搞出的动静亦是天下皆知,愈传愈烈,想要知道,实在太过容易。
“……是。”云澈点头:“这件事必定大为触怒月神界,而她心中对义父和母亲更是极为愧疚,哪怕让她死,她也会毫无怨言,更无抗拒。”
月神帝是夏倾月的义父,这件事本是极少人知的秘密,他在心乱和毫无防备间,无意识的说了出来。
情如薄冰……恩断情绝……
想着夏倾月离开时的话语,又想到她月衣上的血痕和为他而流的眼泪,倾尽尊严的哀求和留给他的遁月仙宫……云澈心中幽然叹息:若当真情如薄冰,又为何会如此?
你是为了化解月神界对我的怨怒,还是怕自己死了,我会向月神界寻仇……若真是这样,你亦看轻了我。
你毁而已,其他的一切,皆完完整整,永远不可能抹去。
“……”神曦短暂沉默,然后一声轻柔的叹息:“就为了护你尊严,将自己置入如今境地。能做出这般选择的女子,的确是天下少有。”
云澈:“……”
“但你可以放心,”如飘絮一般的柔音拂动着云澈的心魂,似是在温和的安慰着他:“她离开时,并无死志,而应该是做了一个很重要的决定……或许,是她和你那几日的经历,让她的心境发生了某种变化。”
“或者,我可以换一个对她而言更贴切的说法。”白芒之下,神曦瞳眸微抬,和煦的仙音中似乎带着一分神秘的期待:“她的琉璃心,开始觉醒了。”
“琉璃心……觉醒?”这几个字是何种含义,云澈茫然不知:“觉醒……可以给她带来天佑吗?”
“不能。”完全出乎云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