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话,他便瞧见酒桌上那一条谁都没动过的“生刽活鲤”。这鱼有个讲究,便是在鱼活着的时候,将它身上的肉割下来,沾着特制的秘酱,吞食而用。本是京中的一道名菜,高门勋贵们最是喜欢。
但是江湖中人,都是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的好汉,对这样精细的菜色并不十分感兴趣,所以,在大多数餐桌上,那游盆里的鲤鱼还是活着的。
诸葛雷便瞧上了这条鱼,众人起哄之后,他便站起身来,手中微用真力,拍在案几上,将游盆中的鱼拍了起来,然后在那游鱼还在半空中时,拔出自己腰间配剑,剑花飞舞间,那鱼已经被他削成片片鱼刽,之后剑尖轻点,将每一块生鱼刽播到他那一桌每一个人面前的小碟里,不多不少,正好八块。
此时,鲤鱼半残的身躯才再次落入游盆中。
众人纷纷叫好,赞着,不愧是急风剑,果然快如急风一般。
云诺依便在此时走到诸葛雷这一桌,举着酒杯道:“果然是一流的本事啊,奴奴当真佩服。”
一杯酒敬完,诸葛雷竟然有种找不到北的感觉。
众英雄纷纷起哄,叫着两人喝个交杯的酒儿。
而在他们不远处,梅香竹却安然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眯眯微笑着,瞧着他们这般热闹。心中冷笑,暗自想到:“果然啊,如三公子说的那般,这若大江湖,不过是小丑横行的局面。那样九流厨子般的粗鄙手段,竟然也敢拿出来买弄。当真可笑至极。”
直到月上中天,一场酒宴竭尽欢畅时。
“拓风寨”的寨主,拓拔明说话了,举起酒杯,示意在坐各位压言,说道:“各位,今是这场酒宴是云会主做的东,将各位请来这京城可不是为了嬉笑打闹,fēng_liú快活的。某家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梅香竹听到这话,心中冷笑,暗道:“这便要开始了吗?”
“既然不知当讲不当讲,那就别讲了呗。”却是拓拔明身后一个伺候的俏丽女子,说出了这句话。
本想着,问出“当讲不当讲”这句话时,肯定有人会附和说一句:“有何不当讲的,拓拔寨主只管言明便。”“大丈夫光明磊落,行得正,走得直。拓拔赛主又何必扭捏。”之类的话。谁成想,竟然有个不知轻重的丫头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说话的气氛就这样被破坏的干干净净。
搞得其他的江湖大佬不知该怎么接茬。
却在那同一桌的“飞天堡”堡主张奇兵拍案而起,喝道:“放肆!你这丫头何得何能,敢在此时插言,当真活得不耐烦了吗?”
却见这丫头皱着鼻子,轻“哼”了一声道:“我家公子说了,当讲不讲的话,最好别讲,免得讲了之后丢面子。”
众好汉纷纷叫道:“这丫头是谁?怎地如此不知轻重。”“云会主,怎么教的手下人?”“如此不知事,平白落了云会主的面子。”如此种种,不言而足。
云诺依瞧见这俏丽丫头的模样,已经满面寒霜,轻哼着道:“这丫头怎么这么不懂规矩,是想死了吗?若是想死,现在就可成全了你。”却见这丫头冲着她吐了吐舌头,道:“你算老几?我家公子说了,这世间只有我要别人的命,别人没有资格人我的命,因为我有我家公子罩着呢!哼!你算老几!”
云诺依冷冷瞧着这个丫头,问道:“你家公子是谁?”
这丫头刚想回答,却被梅香竹打断,道:“青梅妹妹,怎地还是如此调皮?快快坐过来,姐姐等着你和你下五子棋呢。”
青梅听到这话,冲着云诺依吐了吐舌头,道:“懒得理你!本丫头伺候你们也是够够的了。”
说着话,蹦蹦跳跳走到梅香竹一桌,将旁边一个云诺依带来的女子扒拉开,坐下。
梅香竹瞧着青梅,小声道:“三公子是怎么回啊,怎么叫你一个笨丫头过来了?”
青梅憨笑道:“三公子说,就因为我笨啊,所以叫我过来这边,三公子说,就是想让我气气他们。话说,香竹姐姐,这帮人真难伺候,竟然有人敢摸我。”
梅香竹呵呵笑道:“谁摸你了?你记下没有?”
青梅道:“记下了,那个老道摸我了,还有那个什么‘泰山石敢当’的也模我了。还有那个洞庭湖的老不羞……”
如此,青梅整整说了十多人。
梅香竹眼中寒芒一闪,轻哼一声道:“这些人你现在都记住就好,这是三公子杀人的借口。”
青梅嗯了一声道:“总归是没让他们没着,三公子教我的武功,我可是练得很熟的呢,他们想摸我的时候,我都闪开了呢。他们就摸了个衣角。三公子说的,总归不能让自己吃亏。”
梅香竹呵呵笑道:“如此便好。”
却在两人小声说话的功夫,厅堂内关于梅香竹的声讨开始了。但是梅香竹只顾着和青梅说话,哪里会听得明白他们说些什么。
直到“七海帮帮主”于录看着她和那个丫头窃窃私语,实在瞧不过眼,喝了声:“姓梅的,你听明白没有?”
梅香竹这才好像回过神来,瞧着于录道:“哪能听不明白呢?各位说得那些话,无非就是让我姓梅的以死谢罪呗。听得真真儿的呢。”
“洞庭湖十二连环坞”的来九龟说道:“既然你已经明白了,还等什么?难道非得让我等按着江湖规矩办事吗?”
梅香竹呵地笑了一声道:“来大侠,来堡主,您的意思是说,奴家犯了江湖上的规矩,所以非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