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陆离起身,结束参悟。
他眸光灿灿,心境平和,自觉在阵法一道突飞猛进,对符文的掌控与构建有了进一步理解。
同时亦深刻认识到阵术浩如烟海,是一门博大的学问,自己只触摸到一角,将来还有许多广阔的领域需要探寻与求索。
陆离将目光移向那辆锈迹斑斑,造型古朴的青铜冲车。
此前,他已不止一次探查过,发觉此物非常不简单,绿锈剥落的地方,可以隐约看到铭刻的花纹。
那绝非仅是装饰。
因为,他发现那些花纹的线条勾勒与变化,很像是符文,但在其所掌握的浩瀚基础符文内并没有,无法理解代表何种奥义。
这是一辆古战车,十分坚固,即便无法掌控那些铭文,其威力仍十分了得,可比真人法器。
这已在天国攻打勾陈别院时得到验证,但陆离觉得此物绝非如此简单,其真正威力可能很恐怖,远远超越认知。
能随古太子一起葬下的器物,哪一样又会是凡品?
他凝望着那些陌生繁奧的纹络出神,神思飞跃。
遥相当年那位古太子雄姿勃发,率领数万热血儿郎,驾驭青铜战车冲锋,身先士卒,英勇无畏,杀向漫无边际,如山洪涌来的敌军,是何其英勇与果敢。
战鼓隆隆,号角响彻战场,铸就铁血英魂……
这是一辆染满敌血的战车,伴随古太子一次又一次征伐,见证了那段血与骨交织的惨烈历史。
兴盛由天定,古皇朝最终还是覆灭,消失在岁月的云烟中。
毕生都在为皇朝的存亡而殚精竭虑的古太子也只能黯然,他为皇朝流尽最后一滴血,战死沙场,马革裹尸还。
那雄姿挺拔,英伟高大的身躯倒下了,由一辆滴血的战车运回来。
沿途无数的百姓都在痛哭,老人妇孺跪满长街,带着无尽的凄凉与伤感迎接他们的英雄回归。
当年的太子城,还是一座兵营,却庇护了无数因战乱而无家可归者,人们在此安居乐业,活得无忧无虑,头发花白的老人展开了皱纹,稚童可以开心玩耍,再也没有那种朝不保夕,命若蝼蚁的卑贱。
一切,只因为有那个雄伟的身姿在庇护他们,在血与乱的大地上予以他们一片安宁与祥和。
太子城充满了悲切地号哭声,笼罩着哀伤的阴霾。车轮凛凛,发出切切悲音,碾过长街,也碾在无数人的心头。
可怜无定河边骨,长使英雄泪满襟……
人之大殇,国之大殇,更是苍生之大殇!让人绝望,让人神伤魂断。
“他之功绩应为帝,苍生之帝!理该葬于帝丘,一生鏖战边荒,就让他永远留在此,守护这片洒尽热血的大地……”
恍惚中,有个铿锵有力的声音在回荡,在祭祀,在祷告英雄一身的伟绩。
陆离的心潮起伏,仿佛与之发生了共鸣,有一种莫名的悲凉情绪充斥胸腔,黯然神伤。
突然,他一怔,眸光变得炽盛,神思回到现实。
因为,眼前的青铜战车正在嗡嗡震动,晦暗的车身在发光,特别是一些绿铜锈剥落处,更是璀璨。
有一股无匹的威压透射而出,像飓风,更像惊涛骇浪在澎湃,有种勇往直前,敢为天下先的绝大气概。
幸好,那威压引而不发,只是一种势,没有波及四周。
陆离讶然,这辆战车伴随古太子一生,竟也沾染了其部分气质,经历久远岁月后,依然不曾磨灭。
片刻间,整车表面都浮现出无尽的符文,在那里闪烁流转,仿佛活了一般。
陆离无比激动,目蕴神光,仔细观看这辆战车。
无意中神思与之共鸣,发生异变,这是掌握哪些铭纹的绝好时机。
他仔细观摩,认真辨识,绕着青铜战车转了一圈又一圈,琢磨其中奥秘。
良久后,战车光芒敛去,恢复宁静,古意盎然的车身回到以前的模样,遍体铜锈,晦暗无光。
陆离驻足良久,忽然,他掌指间生光,笼罩战车。
惊人的一幕发生了,巨大的青铜战车迅速缩小,破空而来,直接被他收入手掌中,变得只有寸许长,看似小巧别致,仿若一个孩童的玩物。
他参透部分战车铭纹,可以大致将之掌控。
“一个人可歌可泣的一生,一段轰轰烈烈、血与乱的历史,都承载在这辆战车中啊!”
最后,他摩挲着手中的迷你小战车,不无感慨,历史早成云烟,古太子连姓名都已不得而知,唯有这件器物依然在延续着昔年那不平凡的岁月。
关于古太子的事迹,在这座城池广为流传,陆离多半都是听璎珞所讲,一些旧日的往事被少女说得绘声绘色,十分生动,给他留下深刻印象。
传讯符在闪烁,夏天传来一个极不好的消息,让陆离眉头蹙了又蹙。
天国实施绝地反击,猎杀众多各方高手,其中不乏有真人强者陨落。
具体的原因是,其忽然发动一直隐藏的绝世杀阵,众人猝不及防,全都深陷危局,性命被收割了一大片,伤亡惨重。
天国图谋太子陵已久,更是将据点设在那里,那片地带无疑是龙潭虎穴,生命禁地。
然而,贪婪冲昏了人们的头脑,加上陵墓开启时,天国已经折损一大批强者,导致的结果是人们选择性忽视,竟无人将之放在心上,终酿恶果。
夏天也受伤了,所幸当时恰好处在杀阵边缘,只是被波及,但千叶皇朝的损失匪小,就连真人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