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蒙见云草上来了,这才从无叶木上飞了下来。见云草正在树顶捡树枝,这家伙当即一爪子扒拉下一根粗大的树枝递了过来。
“哎呦,疼死我了。我就知道是你这个臭乌鸦回来了,除了你,谁敢在我身上扒拉树枝。”黑黝黝的树身上忽然多了个老头。
“哇哇...”乌蒙兴奋的大叫了两声,扭头飞了回去。
“一边去,一边去,我见不得你这双死鱼眼。”无叶伸手将乌蒙推到了一边。
乌蒙也不在意,两只爪子紧紧的抓着无叶的衣衫,头伸的长长的,一边蹭着无叶的脖子,一边哇哇哇的叫着。
“我没死,只是陷入了沉睡中。要不是你这家伙来了,我还得再睡几年,这一觉睡的可真舒服。对了,飞巫族那些人呢?都哪去了?”无叶左右瞄了瞄,紧接着就破口大骂道:“你快跟老夫说说,是那个兔崽子将黑山给搬到这里来的。我这就睡了一觉,天都换了。”
“云焰,乌蒙说的是什么?”云草捡起一根树枝后才问。
“它说无叶前辈睡着了后,黑山的生死二气失去了平衡,且死气脱离了黑山的控制,还将周围都给围了。飞巫族禁不住死气的终日侵蚀,所以就请神将黑山整个送进了虚空缝隙之中,以求自保。”云焰叼起一枝小树枝送到云草面前方道。
“原来如此。”云草点点头。
“阿云,这些小树枝又不能铸剑,你捡着做甚?”云焰停在云草肩上道。
“不朽木除了铸剑,还可入药,可做为增寿这一类丹药的药引。”云草直起腰道,这一片都被她搜刮干净了。除了乌蒙抛下来的那根,其它的都是些零碎的小枝,也只能做药引了。可即便是做药引,那也是需要花大价钱的。
“你连长生果都舍得给人,还要什么增寿丹药。还有,你不是刚结婴吗?我知道了,你缺灵石用。阿云,你说说你都结婴了,怎么还这么穷呢?你先前不是得了不少自己用不上的灵器灵草吗?卖了,灵石还不大把的有。”云焰恍然大悟的道。
“我不缺灵石,是灵寂宗缺灵石。且我得的那些东西都还算不错,留给宗里的后辈用岂不更好,卖了多可惜。”云草摇头道
“阿云,你说你操心那么多做甚?你为灵寂宗做的还不够多吗?用的着像个俗世里的老农一样,到哪里都惦记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云焰不满的道。
“老实说,我也不是很明白,但我知道我必须这么做。我这一路走来,多承前人恩惠,便也想着为别人、为后来者做些事。不这样做,我会觉得我从各处遗迹和秘境里得的那些东西有些烫手。你知道的,我一直以来遵从的就是君子端方,也想成为古君子那样的人。再者,我既答应加入灵寂宗,便该当起做弟子的责任。虽则我先前也有过宗门,可长生阁已有挑大梁者,无需我操这份心。若是南师兄还在,又哪里需要我如此。现在看来,南烛当年相中我,冥冥之中未必不是缘分。你常说我倒霉,但是仔细想想我其实比大多数人都幸运。这种幸运约莫是上天垂怜,我当惜福才是。”云草低头想了下方道。
“可你们修士不是最喜欢逆天的吗?我还没被薛疯子捉住的时候,时常到各界游玩。我记得,有一个堪称天道宠儿的狂人,这家伙以杀入道,最是心狠手辣,损人利己的事没少干,还不是一路走到了那个小世界的顶端。我记得他最喜欢说的一句话就是,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你现下又说上天怜悯,我却是有些糊涂?”云焰疑惑的道。
“这要看他所谓的“天”为何物。圣人言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说的是天地无所谓仁,也无所谓不仁。之所以以万物为刍狗,那是因为万物在天眼里都是一样的,无所谓善恶。这就就好比我们从来都不关心一缕风穿过山谷的时候,会不会因为撞到山头而感觉到疼痛。而在我看来,天与我之道合一,即求道,又那有逆之一说。大道千千万,择一而选,无分优劣。你所说的那个狂人,约莫走的是杀之一道,他的道便是杀出一条路。若是他不以为错,便无心魔生,所以并无挂碍。而与天来说,我们成不成仙,谁能成仙,成仙了会如何,大概都无关紧要。毕竟从混沌未开、万物不生的时候,天就在那了。你先前猜我们所知道的宇宙是个鸡蛋,我想说的是,或许这样的鸡蛋很多,天犹在其外。”云草亦带着些疑惑的说。
“阿云,我还是不太明白。不过我觉得你选择的这条道不错,比那狂人的杀道好太多,我以后再不说你了。薛疯子曾说,各人所选的道不同,所遇见的所经历的自然也跟着不同。你要是选了其它的道,或许我就不会遇见你了,我到那里去寻你这么个好主人。”云焰凑过头来道。
“行了,甭拍马屁了。你遇见我是你运气好这事,我从前就知道。”云草好笑的摸了摸它的头。
“阿云,你有没有发现,死气的浓度似乎低了些。刚才还像雨,如今已经化雾了。”云焰说着用爪子在空中捞了一把。
“约莫跟无叶前辈有关。走吧,我们过去吧,他们大概是说完了。”云草说着朝树底走去。
“哇哇哇...”乌蒙从无叶的肩上飞了过来,落在云草的肩上。
“阿云,乌蒙说,这位是无叶,无叶木的树灵,它的老朋友。对了,乌蒙,你整天盯着太阳看什么?”云焰边翻译边问。
“晚辈见过前辈。”云草闻言朝无叶行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