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征东将军也是因缘极会,我大燕要对东胡用兵,而偏偏这些年来,只有一个你,在持续对东胡形成打击,对东胡极为了解.而你又与张守约的关系极为密切,以你为征东将军,开府建衙,在辽西便不会受到张守约的忌惮,如果你做得好,还有可能得到他的支持,如此一来,于我大燕平定东胡是大有婢益的.要知道,对东胡用兵,不得到张守约的支持是根本不可行的.”
“朝廷什么时候对东胡用兵?”高远问道.
宁则诚哈哈一笑,”你急了?这是急不得的,策略已经定下,但真要实施起来,没有几年功夫,是根本行不通的.”
“都说兵贵神速!”高远沉吟道:”如果时间一长,米兰达嗅到风声,必然会做出针对性的布署,那时不是更难打吗?”
宁则诚大笑:”高远,观你作战,在战术运用之上的确极尽精妙,但在战略方面,你却还欠缺很多,我们这一次对东胡用兵,与对赵国作战可是大不相同呢.”
檀锋点点头,”对赵国,我们是见好就收,达到预定目的即可,而对东胡,这却是一场真正的国战,势在灭族,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如此大战,想要速胜是基本不可能的.所以,这前期的准备工作,可就需要的更长了.”
“檀锋所说不错,定策,准备,出兵,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心急不得,一心急,便会坏事.”宁则诚缓缓地道:”即便米兰达知道,又有何用,终是要以实力定输赢.”
高远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在这些方面,他的确还是差得太远.
“当然,你回去之后,与东胡人小打小闹,甚至大打大闹,我们都是管不着的,如果你能轻易获胜,我们反而是得其所哉,不过,我估计这种情况不大可能出现,你或许会在初期赢得一些胜利,但最终,你会碰上铜墙铁壁,如果东胡人这么好打,张守约这些年不就白活了吗?”宁则诚大笑起来.
高远点头,”我明白.”
“王上看好你,我支持你,叶相看你上升之势不可阻遏,而且你上来了,于他并不是什么坏事,所以也不会阻止,这便是你能够得到征东将军实职的原因.”宁则诚笑道:”只有周太尉不高兴,不过他一个人是扭不过我们的.”
“宁大人,请恕我直言,你如此支持我的目的,倒底是为了什么?在渔阳,我已经拒绝了您的邀请了!”高远看着宁则诚,有些事情,他不问明白,着实有些不放心.
宁则诚微笑不语,半晌,才道:”你想不透?”
高远摇头.
“高远啊,一个只会打仗而不懂政治的将领永远只能是一个冲锋陷阵的猛将,不可能成为国之栋梁,而一个懂得政治又会打仗的将领,才能成为国家不可或缺的帅臣,在这方面,赵牧是一个很好的榜样,听说子兰将你标榜为燕国赵牧?”
“这不过是他随口而言罢了!”高远摇头道.
“他不怀好意!”宁则诚道:”此人城府极深,不要小看这随口的一句话,公子兰其实是深思熟虑,想要搅动我大燕政局的险恶心思,一目了然.”
高远实在有些想不明白,子兰这一句话,怎么会对燕国政局有影响.
“这个,留着你慢慢想吧!”宁则诚笑道:”你要问的问题,我现在就可以回答你,提拔你,一来是因为你有这个能力,为国,我当然得大力支持.能公私兼顾的事情,我岂不大力支持?”
“公私兼顾?”高远还是不明白.
“一打仗,燕国谁的权力最大?”宁则诚笑问,不等高远回答,便自答道:”是太尉.仗打得越久,太尉所掌控的权力便越大,而我也好,叶相也好,都要围绕着他转,为他服务,军队,本来就是太尉的自留地,我虽有檀锋,也不过杯水车薪,所以,我们要在战争的过程当中,在不误国事的前提之下,分薄太尉的权力.而你,就是最好的人选.你,张守约等人,将是制约太尉的绝好力量.我想,现在你该明白了吧?你成长得越快,叶相会高兴,因为你是他的女婿嘛,而我也很高兴,因为我有你的友谊嘛,太尉不能一家独大,这便是我们的原则,维持一个平衡,燕国才会长治久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