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帐之内,火盆里堆集着的蜂窝煤烧得正旺,一踏进内里,一股暖气便扑面而来,盘膝坐在厚厚的毡毯之上,王剪舒服地伸长了双脚,惬意地伸了一个懒腰。
“大王,咱们真要答应那些商人啊?”黄明一边冲着茶,一边问道:“商人都是贪婪的,大汉的中央银行说白了就是他们聚敛钱财的一个工具,我们新秦立国之本与汉国从根本上就不同,这样做,只怕容易在国内引起一些不满啊!而且这样的利器,就算要做,我们也得掌握在自己手中,而不是将主动权交给他们。”
“河豚有剧毒,但是黄明,你不也吃得挺欢么?”王剪摇头道:“我不是不懂,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
“就为了引进那些厂子和技术?”黄明道。
“这是一个重要原因。”王剪点点头,“商人逐利,他们都是一些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我们不将国家银行交给他们,我们想要的这些技术就永远也得不到。而这些新技术,是汉国的立国之本,正因为有了这些,他们才能傲然领先于所有的势力,逐一完成了对这些国家的横扫,我们要想活得长久一些,就必须要掌握这些技术,就算落后于他们,但也不能落后得太远,说得更直白一些,我们要有反击之力。”
“其次,你说所的国家银行是敛财之工具,也说到了点子之上,我们新秦是由大大小小的庄园主们构成的,这些庄园主们都是我们起家的老兄弟,也是我们新秦的立身本,但他们却又在自己的庄园之内,构成了一个个完整的社会链。关起门来,他们什么也不缺,什么都能自己制造。这样一来,朝廷对他们的影响力就会有限。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庄园主们实力的增强,他们甚至可以有威胁朝廷的能力。所以,我们需要有新东西来改变这种状况,引进大汉的各种各样的工厂,冲击他们的这个社会链,设立国家银行,从资金之上来一点点的控制他们。慢慢地将这些庄园主们从他们的庄园之中赶出来。”
黄明思忖道:“大王想做到跟大汉一般,高远也是这么做的,不过他是利用土地,剥夺了那些地主们的土地,使得他们只能走出来,将手里的资金投入到工业商业中去,才有了今日的大汉。”
“一样,也不一样,我们不能采取他那样的方法,因为那些庄园主都是我们的兄弟。是我们的立国之本,没了他们,也就没了新秦。所以我们要让他们心甘情愿的走出来。”王剪笑道:“手段虽然不一样,但目的却是一样的。大汉见效快,我们见效慢,但我们慢却能做到平稳过渡。”
“大王当真是高瞻远瞩,深谋远虑!”黄明由衷地赞叹道。
“这你可赞错了人!”王剪连连摇头,“这不是我想出来的,而是那个曹文定替我分析的。此人实在是大才啊!”
“此人的确见识不凡,但可惜却是一个汉人。”黄明叹道。
“汉人又何妨?”王剪大笑,“在大汉。他只是一个商人而已,而且还是一个替人做事的掌柜的。虽然说顺风是个庞然大物,但他再大。也只不过是一个商会,能与我们新秦相比吗?”
黄明有些吃惊地道:“大王,您是想挖这个曹文定到新秦来?”
“为什么不呢?此人有眼光,有谋略,熟谙大汉的所有规则,而且交游广泛,我们新秦,现在就缺这样一个人啊。不过此事不急,咱们得慢慢来,我,你都要有意识地找到一些机会来慢慢地接近他,试探他,甚至引诱他,最终让他完完全全地投入我们的怀抱中来。”王剪转动着手里的茶杯。
“如果有此人加盟,我们会少走很多弯路,而且如果我让此人做首辅,想来汉国高远也放心得很,必竟此人是汉人嘛,与汉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可这也是我们新秦的隐患啊!”黄明不无担忧地道。
“你错了。”王剪再次摇头:“曹文定现在是还没有站到那个高度之上,当他当真做了我们新秦的首辅,他的想法是会改变的。所谓屁股决定脑袋,可不是一句空话。做一个商人,永远也不可能名垂青史,但做为一位首辅,他却可以做到。”
“我会找机会试试他的态度。”黄明道。
“嗯,要隐诲一些,最好是让他慢慢地感受到我们对他的欣赏,然后能自己一点一点地倾斜过来,到那时,方是水到渠成。”王剪叮嘱道:“此事在完全得成之前,就不要对任何人讲了。”
“臣下明白。”黄明点点头。
喝完杯中的热茶,身上竟是出了一层微微的细汗,脱去外衣,侧卧在毡毯之上,王剪皱起了眉头:“贺兰雄今天的布置,着实让人有些看不懂啊,十天,十天他怎么可能赶到预定地点?难不成飞过去吗?如果说是平常时节,以骑兵的速度,他们的确能赶过去,但现在大雪漫天,积雪甚厚,无论人马,行走都是艰难,他怎么敢夸口十天赶到?”
“他这么说,是不是为了安我们的心?让我们的战意更浓?”黄明猜测道。
对于这个说法,王剪哧之以鼻,“黄明,你也是带老了兵的,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双方聚集了数十万人作战的大事,岂能如此不负责任的胡扯?双方合作,首要的便是坦承,贺兰雄又不是傻瓜,他应当知道如果到时候做不到,会对军心产生多大的影响,会对我们双方的合作蒙上多厚的阴影?所以我想,他肯定是能做到,但我却不知道他怎么做到,这才是最让人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