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晴晴信心满满,在朱万迅的帮助下,很快与朱家庄十几户人家签订了土地转让承包合同。
然而,在承包村里的盐碱地时,却出现了问题:村主任朱庆皋倒是应允了,在开村委会通过的时候,村委委员、民兵连长丘广殿说什么也不同意。
丘广殿说:“朱万迅病病殃殃的,自己的责任田都种不好。这都是他那个没过门的儿媳妇背后挑着要承包的。咱朱家庄几百户人家两千多口人,难道就没一个比她能的?非要包给一个外村人?”
“可咱村里没人包呀?”村主任朱庆皋说。
丘广殿:“今天没人包,不见得明天还没人包。只要不签合同,就有人兴心。咱先撂撂再说。”
朱庆皋在村里是土皇帝,说一不二,但他却不敢强压着丘广殿。
原来,朱庆皋与丘广殿沾着亲戚关系。丘广殿是他母亲的一个叔伯姊妹的儿子。而这个叔伯姊妹从小没娘,是跟着朱庆皋的姥姥长大的。两叔伯姊妹又嫁在一个村里,走的特别近。
朱庆皋当上村主任以后,就提拔这个叔伯两姨弟当了民兵连长。
丘广殿脑子灵活,敢说敢做,朱庆皋的很多主意都是他出的;很多推行不下去的工作,也由他这个民兵连长带领着基干民兵去完成。可以说,在村委会里,丘广殿就是朱庆皋的左膀右臂。他不会因为一块盐碱地得罪这个得力助手。
再一个就是两个人还都有一个不愿意告诉别人的秘密:丘广殿告诉朱庆皋,田晴晴抓住他的手腕时,他竟然一动也动不了。就像被一个固定的东西卡住一样。“就算是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也不可能有这样的力道啊?”丘广殿心有余悸地说。
朱庆皋联想到自己吃出屎壳郎来的事情,也印证了丘广殿说的不假。但他看在金凤阳金副乡长的面子上。并不想得罪这个不一般的神妈儿妈儿。
“我说姐夫(公众场合丘广殿喊他主任,背人时喊他姐夫),你是村长,我是民兵连长,咱就眼睁睁看着这个小妖女在咱村里耀武扬威?!”
朱庆皋皱着眉头说:“她和金乡长认识,我看着关系还不一般。反映到那里去,也得执行啊。就像清欠一样。没清成反倒赔了四百块钱。”
丘广殿:“你也是的。金乡长又没说数,给她个百儿八十的不就得了!金乡长还来让你补发?”
丘广殿不是心疼钱。那钱不给朱万迅也到不了他手里。他觉得村里救济朱万迅就是长他的威风,毁自己的形象——因为他这个清欠队长在朱万迅家里已经搞的鸡飞狗跳。别说给他救济了,终止了都是他的耻辱!
他不希望朱万迅有扬眉吐气的时候,他希望他们永远在最底层,穷困潦倒。最好搬离或者死绝。那处闲宅太有诱惑力了,而且还是一个孤老头子留下的。过去他想多占点儿。现在他想全要。
救济款让朱万迅占了上风,承包地说什么也不能了。那是村里的闲散地,轮到谁也轮不到你朱万迅!
“这承包地的事,金乡长要问。咱就说朱万迅有病,不适合承包。总不能吃救济的是他,承包地的也是他。两边都吃呀?”丘广殿愤愤不平地说。
朱庆皋考虑了考虑,觉得也说得过去。这事就撂起来了。
丘广殿之所以要这样做,其实他是挟嫌报复。
丘广殿和朱万迅是邻居,但不是房挨房。丘广殿在北边,朱万迅在南边,中间隔着一处朱万迅的闲院。
这处闲院是朱万迅的大伯的。朱万迅的大伯一生未娶,老年后就由朱万迅赡养。临终时,把这处宅院给了侄子朱万迅。
现在这处宅院上的房子已经倒塌并清理了出去,朱万迅在那里垒猪圈、搭鸡窝,放放柴草,种点儿瓜菜什么的。想以后有了条件,给儿子在上面盖婚房。两代人前后院住,不出大门什么都能解决喽。
在北边住的丘广殿当了民兵连长后,想把冲西的大门往外扩建一些,想把拖拉机直接开到庭院里去。
但两处宅院紧挨着,他要往外扩,就得侵占南面的宅院。一侵占,南面的宅院就不成方宅了,朱万迅自是不愿意。
为此,丘广殿曾大打出手,把朱万迅揍了一顿。朱万迅为了保住自家财产,找了村主任朱庆皋。朱庆皋自是向着丘广殿,没给个囫囵话。
朱万迅又找了乡政府。由于有宅基证上的尺寸作证明,乡里派人调查以后,制止了丘广殿。
丘广殿烧鸡大窝脖,把朱万迅恨得牙根疼。这才有了清欠时的打、砸、抢一说。
让丘广殿没有想到的是,在自己的巴掌就要搧到朱万迅妻子的时候,却被她未来的儿媳妇抓住了手腕子。并且抓的特别紧,自己连动都不能动一丝一毫。
十几个清欠队员都看到了,一个个目瞪口呆的,好像看到了极其奇怪的事情一样。
没有人告诉他他当时的脸有多红,他感到全身的血液都聚到脸上去了,火辣辣的,肯定比红布还红。
耻辱啊!天大的耻辱!!!
一个堂堂的民兵连长、三十来岁正当年的时候,却被一个姑娘家攥住手腕动弹不得!虽然时间不长,却在村里传的沸沸扬扬。让他的“英雄形象”在人们的印象中大打折扣。
这口气他无论如何咽不下去。当时迫于形势退让了,心里却存了一口恶气:你拿金乡长压我,我在别的事上给你使绊儿!我就不信你以后没事碰在我手里!
这不,事来了:她要承包村里的盐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