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拼命地工作,拼命地承包土地,拼命地发展空间,就是为了能突破命数,实现能和他永远生活在一起的愿望。
但这个只能自己暗使劲儿!她没有权利要求一个正常的男青年为等她二十七岁以前不谈恋爱。更何况,到那时能不能突破命数还是个问题。
这也是她冷淡他的主要原因。
她已经考虑了千遍万遍:如果温晓旭矢志不渝,忠心耿耿地等着她,突破了命数,她会高高兴兴地嫁给他;突不破命数,她就给他几辈子也吃不完、花不尽的财富作为补偿,让他再觅良缘,无忧无虑地过自己的后半生。
田晴晴也考虑过会出现这种情况,她想以自己三世为人的坚强意志,一定会很淡定地对待!
没想到事到临头,她还是接受不了。
是来的太早了吗?
想想也不是。
田晴晴今年十九岁,温晓旭二十一。现在这个时期农村的孩子订婚都早,十七、八岁订婚,十九、二十结婚的大有人在。女孩儿过二十,男孩儿过二十三,就是大龄青年了。用老人的话说:好家(好姑娘)都已经被别人挑走了。
受这种思想的影响,就是大学生,要么自己在学校里搞,要么家里给介绍,上学期间也必须把对象定下来。二十一岁的温晓旭也逃不出这个老俗套。
由于田晴晴的冷淡,春节时,温晓旭的母亲杜红霞已经放出话来:如果田晴晴再不表态,他们就给儿子说对象了,他们儿子大两岁。等不起。
郝兰欣也曾问过田晴晴:“你和晓旭的关系到底怎样?能不能成?”
田晴晴回答的模棱两可:“等他毕业以后再说吧。人家万一看不上咱这个老农民,强求着也没意思。”
但心里却在流泪:你知道吗?妈妈,到那时,你女儿不是办红事就是办白事,二者必居其一。
现在,年轻女子的这一出现,让田晴晴心里存的这一痛苦的念想也成了奢望。
难道自己就是这种孤独命!
前两世都没有把自己嫁出去。这世下决心从小就牢牢地抓住一个。虽然只能走到半路(如果不借寿能活到三十四岁)。也算完成了自己的婚姻大事,了却了“嫁人”的心愿。
没想到一步步走到今天,自己首先松开了手里的红线。把从小心仪的男朋友拱手让给了别人……
泪水“哗哗”地流,顺着鬓角流到枕巾上。田晴晴也不去管,仍然想着越想越痛苦的心思。
“笃笃笃!”一阵轻微的敲门声传来。
“进来,门没闩着。”田晴晴轻轻说道。并拉亮了电灯。
此时已是深夜。寂静无声,能以敲自己门的。除了母亲就是田苗苗,不会再有别人。
果然,田苗苗抱着毛巾被枕头,蹑手蹑脚进来了。
“大半夜的不睡觉。你来干什么?”田晴晴不无责怪地说。
田苗苗:“我知道你心里一定不好受。丽姐姐和俊姐姐都睡着了,我过来和你说说话。”
田晴晴心里一热:毕竟是一个灵魂的两个个体,心有灵犀一点通啊。嘴上却说:“谁不好受啦。深更半夜的,说哪门子话?”
田苗苗躺在田晴晴身边。脸对着脸地说:“还嘴硬!好受你哭什么呀?”
田晴晴:“谁哭了?”
“你的鼻音告诉了我。”田苗苗说着,用手探了一下田晴晴的枕巾,忽然一把抱住田晴晴的肩膀,哽咽着说:“姐姐,他不值得你掉眼泪。世上好男人有的是,干什么非在一棵树上吊死。”
田晴晴顺势也搂着了田苗苗。面对着少年时的自己,委屈一下涌上心头。泪水又一次像决堤的河水,“哗哗”地涌流出来。
田苗苗手上用力,像个大孩子一样,更加紧紧地抱住田晴晴,自己也“啪嗒”“啪嗒”地掉起眼泪来。
姊妹俩相拥着哭了半天。田晴晴觉得心里好受些了,放开田苗苗,两个人都躺平了身子。
“我也想过放开,想过我们俩可能走不到一起。”田晴晴哽咽着说:“一旦证实了,我还是接受不了。”
田苗苗:“姐姐,甭难过,我看呀,他们成不了。”
田晴晴:“你怎么知道?先知选觉呀你!”
“不是先知先觉,是从他们的表情上看出来的。”田苗苗趴起来,往田晴晴这边凑了凑,小声说:“我看着他们都挺假。走路的时候,要么一前一后,要么隔开一肩的距离。都领家来了,不说搭肩勾背的吧,拉拉手,肩并肩总可以了吧!
“你看咱哥哥和惠巧姐姐,哪次在大街上看见他们,都是肩并肩的,有时惠巧姐姐还摽着咱哥哥的胳膊。人家那才是真正地谈恋爱哩。我看他们还达不到这个程度。”
田晴晴:“你别看他平时爱说爱逗的,在感情上,他腼腆的很。可能是守着父老乡亲们不好意思。”
田苗苗:“就算不好意思,我看呀,村里人舆论也把他们舆论散喽。金霞姨这一回嘚瑟不起来了。”
田晴晴:“噢?你说说看。”
田苗苗:“自从晓旭哥哥考上大学以后,两年了,金霞姨都是仰着脸走路。嘚瑟的不行。还扬言说,她儿子要给她娶一个大学生媳妇回来。
“这一领回来,人们乱撇嘴,说:大学生媳妇就是这个样儿啊?描眉点胭脂的,还不够伺候她的哩。娶这样的媳妇,有她受累的时候。还有的说,比你差远了,你们两个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田晴晴:“那我就是地下的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