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冬景听说做买卖,眼睛一亮。随即又说:“我也有过这个想法。不为挣钱,只要能养住我就行。可是,我又不会,再说了,上边儿也不叫,我听说工商所里的人撵的做买卖的人们跟头骨碌的。”
田青青:“是有撵的时候。偷偷摸摸卖的不少。集上也有摆摊儿的,工商所里的人来了,就走。你要愿意,我给你想想办法。”
田冬景:“青青,你被撵过吗?”
田青青摇摇头:“我一般不在集上卖。都是在居民小区和工作单位,那里工商所的人不去。”
“我挺羡慕你的,小小人儿,就把买卖做的这么精。青青,在我眼里,你不是个孩子。要不,我也不会给你说这么多。”
姑侄儿俩又说了一会儿,见天色已晚,田冬景也不再掉眼泪了,田青青便告辞回家。
吃过晚饭,待田幼秋和赶过来的温晓旭到他们的房间里做作业以后,田青青把田冬景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对郝兰欣说了一个遍儿。郝兰欣恍然大悟道:“怪不得情绪这么低落!女孩子最伤心最难过的,莫过于被男朋友甩了。要是这样,还真的给她想个办法,让她离开这里。”
田青青:“景姑姑说了,不愿意到人多的地方去。我给她说做买卖,倒没说不愿意。妈妈,我想在城里偷偷设个卖货点儿,我回收鸡蛋,让景姑姑在那里给守着卖。我们两个伙着做。这样,既搭救了景姑姑,我还能腾出时间来做别的。”
空间里那么多东西需要卖,田青青梦寐以求地想在城里开个门市。只因自己人儿太小,政策又不允许。在背旮旯里设个小点儿,既搭救了田冬景,自己空间里的东西也有了出处不是!
“能以回多少鸡蛋?还设点儿?”郝兰欣不满地说:“不是不让你帮你景姑姑,这不是小事。你一个小孩子,哪来这么大道行?”
田青青:“要是有时间回,收不少。咱村这么大,我光在咱队和九队上回了。往远处走走,肯定回很多。我再去别处里批发青菜,还可以带上冰棍。不少落钱。四叔光冰棍一天就赚两块钱哩。景姑姑说了,不求挣多少钱,只要养住她自己就行。”
郝兰欣:“这可不是小事,等给你爸爸商量商量再说吧。”
母女俩正说着,二伯母王红梅风风火火地跑了来,进门就招呼:“兰欣,咱家老大家和陈家老太太掐起来啦!一街筒子人在那里看呢。你这里远,听不到。我家里就能听见声音儿喽。
“当初不知道是谁家,我和茜茜过去看了看。哎呀,骂得那个碜,祖宗八代都出来啦。我看不下去,在家里又坐不住,就上你这里来啦。”
做作业的田幼秋、温晓旭闻听,撒丫子就跑出去了。
田青青想知道事态的发展,也给郝兰欣说了一声,追了田幼秋和温晓旭去。
果然有一街筒子人围着看。不过,最激烈的“战斗”已经结束,田阴氏和陈宼氏被人劝住,两个人面前都有五、六个中年男女在“把守”着,以防再次出现“对掐”。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通过昏黄的路灯,还能看清人们的模样。
田青青发现了人群中的田桂柳,过去拉着她的手走出人群,问了问情况。
原来,起因是田冬莉向婆婆陈宼氏要钱,要给自己买两身衣裳去。陈宼氏不给,说:
“当初是说好了的,彩礼和衣裳钱,一律从‘肇事者’田冬景那里出。你家已经落了五百块钱两口袋麦子,凭什么还向婆家要。”
田冬莉不服,便和陈宼氏吵了起来。田冬莉吵不过陈宼氏,要钱又不给。便哭回娘家去了。
田阴氏一见自己的闺女吃了亏,又是因为要东西,那气就不打一处来。跑到当街骂了趁子大街,不解气,又围着陈家的房子骂了一圈儿。
陈宼氏也不是受户,走出大门和田阴氏对骂起来。田阴氏气不忿儿,上去给了陈宼氏两巴掌。陈宼氏一还手,两个人就扭打在了一起。
双方的人原本都是看热闹的,一见真打起来了,忙把她们拉开了。但双方的脸,都被对方抓破了。
田青青和田桂柳正说着,只听田阴氏声嘶力竭地对人们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我闺女进了他们的门,就是他们家的人,凭什么不给买衣裳?唵,你们说说,天下有这样的道理吗?”
陈宼氏也不闲着,大声回应道:“大家都是知道的,当初讲好一切都是从‘肇事者’家出。凭什么给我们要?要我给她也行,必须把那边给娘家的钱和粮食拿过来。”
田阴氏不服气地说:“那是给我们家的。我家一个黄花大姑娘,嫁你儿子一个二婚,进门就给你们带孩子,要那些钱和粮食还多呀?狗日的你还算计!你算计你母亲了个腚!”
陈宼氏更嚣张:“你才狗日的哩,你母亲了个腚的!有能耐甭把闺女嫁过来!我家友发没你家闺女也寻上媳妇喽。别看友发是二婚,就是三婚、四婚,也照样寻大闺女。你家老二二十六、七了吧,连个媳妇mao都没弄家里来呢!”
常言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竭短”,田达岩二十六、七了寻不上媳妇,已经成了田阴氏的一大心病。也正因为此,才留着闺女给儿子换媳妇。如今为了五百块钱和两口袋麦子,把闺女嫁出去了,儿子的媳妇没了指望,到现在儿子还埋怨自己呢。
而挖苦自己的,偏偏又是这个闺女的婆婆。田阴氏如何忍受得了?“嗷”的一声,摆脱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