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顺了顺阿花的毛,方才伪装成怒火的满腹恐惧褪下些许,疑问才一一浮了上来。
皇甫铭到底怎么带着她逃离乌醴的追捕?并且两人离开时乘坐的还是马车,看起来游刃有余。
是这小子动用三寸不烂之舌说得对方打退堂鼓?乌醴好歹也是活了数千年的人精,怎会轻易被他忽悠过去,何况皇甫铭手下还杀了不少洗剑阁弟子;是洗剑阁中突然发生了大事,乌醴急着回去处理,暂放两人一马?也未必就有这样巧吧,再说他既已暴露了身份,就必然要拿下宁小闲,否则整个洗剑阁都危在旦夕,门派内部的事,怎可能比这件更大?
任她如何猜想,也决计不会认为皇甫铭杀了乌醴。毕竟对方可是极罕见的渡劫成功的仙人,泛大陆都找不出来多少个。
她抿了两口茶水,才问香粉道:“在秀河边,后来又发生了何事?”
香粉赶紧行礼道:“婢子不知!婢子一直呆在车队里,过不多时,少爷和众位仙爷们也回来了。”
“你去休息罢。”宁小闲轻叹了一口气,这婢女就算知道了,恐怕也不会跟她说的。
香粉才刚刚离开,外头的仆役来报:“少爷来了。”
随后她就听到了特意加重的脚步声。
宁小闲冷笑,随后扬声道:“你若自行进来,以后也不必喊我姐姐,我们形同陌路。”
皇甫铭正要推门的手立刻停在半空中。他收回手摸了摸鼻子,尴尬道:“我不进就是。”
她不客气道:“乌醴怎么没对付了你?”
皇甫铭的笑声从门缝里传入:“吉人自有天相。千钧一发之际,我府里有前辈赶到,将那姓乌的老小子打跑了!”
“胡说八道!偏那么巧,生死之间有高人来救场?那你给我下了昏睡咒是怎么回事?”
皇甫铭耸了耸肩:“我家这位前辈享受供奉已久,道行高深,却有个怪癖:但凡见过他真面目的外人都得死。我为了姐姐着想,才不得已出此下策。”
宁小闲皮笑肉不笑道:“我信了,我真的信了。”心里却有几分将信将疑。
“好吧好吧,那我实话实说好了——”他严肃道,“是我杀了乌醴!”
她愠怒得连声音都提高了三度:“皇甫铭!”
“姐姐,我说有人救了我们,你不信;我说我杀了他,你也不信。”他连声音中都充满了无奈,“那还有第三种可能么?难道你以为我巧舌如簧,能说动他放过我们?这不是比刚才说的还不靠谱?”
她张了张口,却发现这家伙的话居然无可辩驳!是呵,这事儿透着诡异,然而最关键的时刻,皇甫铭却给她施了昏睡咒,显然是不想让她看到他的秘密,能令他们逃过一劫的秘密!
既如此,她再追问下去又有什么意义?可她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在这次昏睡当中,她似乎错过了极重要的情报,重要到心中难以抑制地忐忑。
皇甫铭听她沉默下去,轻声道:“我另有个好消息,你听了必然开心。”猜到她不会接腔,自顾道,“我们去看花灯时,府里接到你的隐卫递过来的消息:他们最快明晨就会抵达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