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元容也是满腹愤懑:她就不能痛痛快快地出一回丑拉倒吗?怎么不干脆再加个沐浴算了?
抚琴之前先静心养思、滤清杂念,的确是有这说法的,不过那是大家所为。----这妖女,也配?
宁小闲侧头想了想:“一炷香功夫。”无论成与不成,一炷香时间都该够了吧?
姬元容很干脆道:“宁姑娘只管放手而为,我等在这里拭目以待。”仍然显出了泱泱大度,只不过最后几字咬得有些儿重了,听起来难免有点咬牙切齿的意味。
当下她拍手唤过一名侍女,让听涛阁再开一间精舍供宁小闲使用,并且要完全满足她的要求:要无人打扰。
到了这一步,她也强捺下怒气,着实想看一看宁小闲打算怎么收场了。
宁小闲起身,向周围修仙者行礼告退,动作完美无缺,看不出半点心慌,而后跟着侍女走了。
才踏出没几步,皇甫铭就传音给她:“姐姐真有把握?”她言行种种,连他也吃不准她到底是纸老虎一只,还是自信满满。
宁小闲斜睨了他一眼,尽显傲娇:“怕什么,大不了我羽化登仙而去。”
皇甫铭终忍不住噗地一下笑出声来。
什么羽化登仙,说白了就是要落跑。真不愧是他姐姐,果然还是这光棍性格,半丝儿没变!看来他的担心,从来都是多余。
两人对话皆为传音,坐在他身边的姬元冰见薄唇轻扬,星目中笑意十足,知他心情甚好,心里也甚欢喜。低声道:“皇甫哥哥笑甚?”
他举杯抿了一口,笑吟吟道:“有好戏看了。”
见他笑得开怀,姬元冰也忍不住扬起嘴角,却不知道自己跟着笑什么。
……
却说侍女将宁小闲引到了远离溪岸的另一间精舍,就被后者挥手赶了出去。
姬元容虽然着意对付她,但给她选的精舍却很实在,果然就掩映在绿树红花当中。人迹罕至。里面布置得十分静雅,两扇大窗都有帘幕低垂,屋角还有鹤嘴铜炉袅袅喷出香气。
不过她要来这间精舍。当然不是要捞什子静心焚香用的。侍女前脚刚离开,她后脚就踏入了神魔狱当中,并且一步站到了关押巴蛇的牢房,走了进去。
阴九幽当然知道她来了。当即从瞑思状态中退出来,睁眼看她——
这女子从来无事不登三宝殿。既然都站到他面前了,必会想法子把他眼皮撬开。再说他的确不想理她,可是巴蛇真身里头还有另一个人哪,长天可是着紧她。每次她一露面。要把长天镇压下去都得大费周章,所以阴九幽也就懒得和她再玩甚把戏了。
“何事?”这女人每次都把他当作智囊和百宝箱,经过他同意了吗?
宁小闲自动无视了他话语中的不耐与厌恶:“你上次教我吹奏的时候。还提过一支曲子对不?”
阴九幽翻了翻眼皮:“哪一支?我坐牢太久,记性不大好了。”
宁小闲笑嘻嘻道:“就是能用魂笛吹响的完整曲子。我现在需要它。”
这回阴九幽看向她的眼神,就像看着猴子突然进化成了人:“你?要吹奏这支曲子?”
真是活久见。这小娘皮的音乐功底有多差,除了长天之外他是第二个领教的了,连他上次教授的几个简单音节都掌握不好,这回还想吹奏出那支完整的曲子,那是连他都嫌费劲的高难度项目……她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几两重吗,这就是传说中的癞蛤蟆打呵欠吧?
他的眼神真是很侮|辱人,不过宁小闲有求于他,只得忍了:“我要这支曲子现世。”
“那不可能。”阴九幽很干脆地回绝了她,“先莫提这曲子对你有多难,只说活人吹不出魂调,上回我讲过的话,你忘得一干二净么?”
“没忘,我知道我吹不出。”宁小闲耸了耸肩,“可是你可以啊。”上古的大能都好有才啊,若不是长天无意中提起,她万万没想到白虎居然擅舞。相比之下,阴九幽精通音律又有甚奇怪?
“我被困在这里……”话到中途就被突然掐断了,阴九幽眯起眼打量着她,将她从上到下反复扫视了好几遍,直到她浑身鸡皮痱子都要爬起来跳舞,忍不住怒道:“作什么,有你这样看人的么!”真是古怪,若由长天本人做出这种举动,她只会觉得害羞,可为什么同一副皮囊换了个内芯,她就觉得阴九幽的目光简直无法忍受啊,恨不得将他眼珠子给抠下来。
当然这念头也只能想想而已,眼珠子还是长天的,她动不得。
阴九幽突然吃吃笑道:“不是我想的那样吧,你该不会是想让我……”
“是。”
阴九幽不笑了,像是看到她的脖子上突然给安了个猪脑袋,宁小闲继续道:“也不算是。”趴在他肩头,附耳絮絮地说了几句。
她口中的热息喷在他耳廓上,还伴着阵阵香气。阴九幽却顾不得这些,听完了她的话连连摇头:“我是魂修,却也有限制,可不是什么草木顽石都能附身的,你这先决条件就不成。”
宁小闲沉吟道:“这问题,我自有法子解决。”
阴九幽看着她,玩味道:“就算能解决,我为何要帮你,于我来说又有什么好处?横竖出不去,何苦做这无用功。”
宁小闲嘿然一笑:“长天自会迫你。再说,你若肯帮我这一遭儿,我就放开你双手,让你在这牢里呆得舒服点儿。”当时捆住巴蛇真身的时候,缚龙索听从他的意见,将他双手也反绑在背后了。谁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