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域女子嘴角露出一丝狞笑,“我还没去捉你,你倒自己送上门来了!”
孙二丫卖力扯着斧头,正拼得脸红脖子粗,听到异域女子这样说,心中气恼极了,气恼之下脑子竟忽然变得分外灵光,她脱口讥讽道:“没想到你近看也这样丑!”
这话一出口,孙二丫自己也是一愣,她何曾说过这样刻薄的话,不过说出来心中很痛快就是了……
青丘太子默默瞥了一眼昏死在地上的赵一钱,孙二丫方才口气倒是像极了赵一钱,不过他们二人本就是夫妻,互相受了彼此的影响也很正常。
谁料这异域女子竟是个实诚妖,一句气话她却当了真,只见她漂亮完美的五官夸张地扭曲起来,怒张着双眼一字一顿道:“你、说、什、么!”
“你、再、说、一、遍?”
孙二丫被她这副可怖的模样吓得瑟缩了一下,硬着头皮叫道:“说就说!你这么爱听大实话,我多说几遍又何妨!”
“你丑!你丑!你丑!你这个眼歪口斜、世上最丑的丑八怪!”
孙二丫每说一个“丑”字,异域女子的脸就涨红一分,说到最后,她的脸上已经布满了汗珠,额上青筋突突直跳。
当孙二丫好容易骂完,异域女子的怒气已经冲至顶点,她张开两条残臂冲着孙二丫张开大嘴咆哮起来。
尖利的声音掀起的声浪将院中的尘土和草叶都震了起来,一条数尺长的鲜红舌头从异域女子嘴中抖动着伸了出来。那舌头细长灵活,尤其舌尖寸许还分了叉——这竟是条蛇信子。
原来这异域女子是个蛇妖。
孙二丫眼睁睁看着挂着涎水的蛇信子即将拂向脸颊,却一动也不能动,异域女子的声浪造成的无形压力从各个方向压迫着她。
异域女子张开双臂的同时,骑着骆驼的大汉们纷纷从骆驼上跳下,比之前更加卖力地演奏起来。
每个大汉都似有一个属于自己的音乐梦想,他们每个人心中都似藏着一首得意的曲子,此时此刻都从心中翻了出来,各自演奏着各自心里的歌,尖利的,嘹亮的,嘈杂着,鼓噪着,喧嚣着,震得孙二丫、肖蝴蝶和青丘太子都捂着头痛苦呻吟,就连赵一钱也痛苦地醒了过来。
震耳欲聋的噪声中,骆驼们也纷纷不安地站起来。
一直静静卧在门口的属于异域女子的那头骆驼率先迈步,其他的骆驼立刻跟随。十几头骆驼组成的驼队优雅而迅速的移动,很快就将孙二丫围了起来。
孙二丫捂着耳朵,吃惊地看着头顶那些看似无辜温顺的脸。骆驼们那长长的睫毛下的眼睛大而清澈,倒映着孙二丫痛苦的面庞。
这是要做什么?
众人无暇细想,纷乱嘈杂的乐器声忽然停了。
孙二丫正惊疑不定之时,骆驼们秀气的脑袋微微后移,一捧温热的液体兜头喷在了她头上。
那头骆驼喷完口水后便迈着稳健的步伐优雅转身离开,留下孙二丫张着嘴呆呆站在骆驼的包围圈中。
密集的“瓢泼大雨”过后,骆驼们散去,异域女子看着孙二丫几乎被口水浸透的狼狈模样得意地笑道:“哼,看你还好意思说我丑!”
异域女子已经不屑在掩饰自己的真实面目,蛇皮状的鳞片慢慢覆盖了她的半边脸颊,说话时蛇信子时不时从口中冒出,发出“嘶嘶”的声响。
口水腥臭的味道不断涌入鼻腔,熏得孙二丫胸中翻江倒海,但她却一动也不敢动,就好像只要稍稍动一下,这满身的粘液就再也清理不掉了似的。
“呜……哇——”绝望的孙二丫咧开嘴大哭起来。
趁着众人的注意力已都到了孙二丫身上,异域女子忽然张开嘴,冲着孙二丫毫无设防的心口吐出了信子。
她的动作正好落入刚刚清醒的赵一钱眼中,赵一钱情急大喊:“二丫小心!”
一个人无论哭得多伤心,都不会错过至亲之人对他的呼喊。
孙二丫听到原本昏厥的夫君在喊她,下意识转过身,正巧躲过了异域女子的致命一击。
蛇信子没能刺穿孙二丫的玲珑心,却击中了她的胸骨,将她弹飞跌了出去。
孙二丫喷出的一口鲜血,有几滴正好溅在蛇信子上,就好像滚烫的岩浆滴了上去一般。异域女子立刻收回了信子,她痛苦的神色中透露出难以抑制的兴奋,尽管嘴里在冒着青烟,尽管人人都闻到一股皮肉烧焦的味道,她却吮着信子在细细品尝。
烧焦味很快就消散了,卡在异域女子左臂上的斧头“叮当”一声落在地上,伤口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起来,右臂的断口也很快结了痂。
“啧啧,真不错,仅仅几滴血就有这样厉害的功效,若是能吃了整颗玲珑心……”异域女子欣赏着自己已经恢复完好的左臂,“可惜了,刚才就差那么一点……”
她伸出纤细的食指,指了指赵一钱:“哎呀呀,我是先杀了刚才坏我好事的你呢?”
又指了指伏在地上的肖蝴蝶和面色惨白的青丘太子:“还是先杀了郎情妾意的你们呢?”
“你妄想!”孙二丫怒道。
异域女子看向孙二丫,冷笑道:“是了,他们一个废物两个半死不活的凡人,我又何必再浪费精力在这种蝼蚁身上,倒不如直接杀了你,挖心喝血!”
她说着就向孙二丫走去。
远处忽然射来一根银色的羽箭,正正钉在异域女子鞋尖处。
青丘太子黯淡的双眼一下子亮起来,他嘴唇微抿,脸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