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沉默着走到镇子口的巨石旁,王大牛朝赵一钱和青丘太子拱拱手,道:“两位就送到这里吧,后面的事就放心交给贫道,告辞!”
王大牛转身欲走,孙二丫却迟疑着没有挪脚。
王大牛疑惑道:“姑娘可是不舍家人?”
孙二丫眼中噙了泪,半晌等泪意散了,她才问道:“道长,请问蜀山上平日里都吃些什么啊?”
王大牛心念一转便自以为猜出孙二丫在顾虑什么,便笑道:“蜀山偌大一个门派,姑娘乃是上宾,想吃什么没有。”
“比我夫君做的饭菜还好吃吗?”
王大牛想到在蜀山时每日吃得那些清粥小菜,别说比不上赵一钱的手艺,就连寻常闹市的小吃都比不上。
但他从来就不是什么实诚人,在这关键时刻更是先哄了孙二丫跟他走才要紧,便泰然笑道:“那是自然。”
孙二丫眼睛一亮,道:“这么说,那蜀山上也有麻婆豆腐、爆炒咸肉、红烧鱼块咯?”
“麻……什么豆腐?”此话下意识问出,王大牛心中就暗道不好。
果然,孙二丫眼中的光亮又迅速黯淡了下去,“没有啊……我还以为,这种不怎么荤的在蜀山上会有呢。”
“我之前听邻居王大姐的二妹的女儿的婆婆的妹妹说,道士都是修行之人,不能吃大鱼大肉,口味太重的东西,但是我见道长对我夫君做得饭菜并没有什么排斥,就以为蜀山上的饮食没有她们说的那么糟糕。”
“可是原来,连麻婆豆腐都没有啊……”
王大牛一时语塞,这叫他怎么回答,说蜀山上饭菜没有那么素净,这不是打了修道之人的脸,何况若她上山去发现事实,万一大吵大闹起来不就影响了玲珑心的威力?
可是若实话实话……他瞄了眼眼前的两人一妖,又想到那为了一口咸肉驱散怨灵的陈好柴,这些人都是好吃之人,玲珑心在这些人的影响和赵一钱的骄纵之下,口味更是挑剔的很,她必不愿再跟自己走。
眼见得就要出镇子了,怎么就出了这样的变故。
王大牛恨的牙痒,却也一时想不出什么办法来。
孙二丫见他如此,愈发失望了,回身将包袱塞进赵一钱怀里,道:“蜀山风光再美,道长们长得再好看,没有夫君陪我,不能顿顿有肉吃,又有什么意思。”
“我不去了,我要回家。”
赵一钱心里一喜,偷偷跟青丘太子交换了一个奸计得逞的眼神,再不理那王大牛如何,乐颠颠地抱着包袱,拉着二丫往回走。
王大牛又气又急,抢了几步就想去追,青丘太子双手叉腰,正正挡在他面前。
“哟,怎么,脸不疼了?”
“你、你别以为我怕你,你不过是个妖力尽失的妖怪,难道我不惧我蜀山威名吗?”王大牛气急败坏道。
青丘太子“啧啧”两声,道:“可怜蜀山,竟由着你这样一个蠢材打着蜀山之名招摇撞骗,你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本大爷这威武霸气的九条尾巴,回去问问你那掌门老儿,听没听说过青丘之名,到时再看看到底是谁畏惧谁的威名!”
不用回去问掌门,王大牛也听说过青丘国的种种传说,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个毛发蓬松粗糙的小妖怪也跟青丘有关系,便忿忿道:“罢,罢,玲珑心不能跟我上蜀山,总有你们后悔的时候,夜深人静的时候也请多想想那个怨灵的话,玲珑心在此,你们的太平日子过不了多久了!”
“滚蛋!”青丘太子暴喝一声,一脚踹向王大牛的腰窝,直将他踹飞出去,瞬间消失在了前方空气中。
青丘太子看着王大牛消失的地方,赞叹道:“那两个老家伙,布的结界还真不赖。”
说完好似想到了什么,忧心忡忡地望了望远方,接着便拍拍脚上的尘土,转身追上了那一对欢欢喜喜还家去的夫妻。
——唉,不管了,若真有什么事儿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青丘太子暗想道。
一行人愁云惨淡地出门,又欢欢喜喜的回来,赵一钱将肉铺门上“歇业”的牌子调转个个儿,干劲十足地笑道:“二丫,快将灶台的火烧得旺些,为夫今日要开门做生意啦!”
“夫君,你是要卖咸肉了吗?”孙二丫兴奋地问道。
“卖之前能先让本大爷吃个痛快吗?”青丘太子凑过来可怜巴巴地问道。
赵一钱大笑,抓着青丘太子的后衣领将他拎起来,道:“这咸肉可不敢让你吃个痛快,不管你是犬科还是猫科,这盐吃多了呀,会掉毛的,仔细给你掉成一只秃瓢狐狸,嗯……或者斑秃狗。”
青丘太子在半空中悠悠哒哒,挥舞着小拳头道:“本大爷能跟寻常的猫猫狗狗一样吗?本大爷是大妖怪!”
“你快拉倒吧!”赵一钱嫌弃地指着青丘太子的尾巴,“你看你这发质差的,哪个妖怪像你一样寒碜。”
“你以为本大爷想这样嘛,可它们就这么不争气,能有什么办法?”
赵一钱放下青丘太子,从厨房拿了一罐茶油出来,在手心里滴了几滴,双手揉搓了几下,顺着毛发生长的方向,将手心里的茶油慢慢抹在青丘太子的尾巴上。
“呐,以后你每天就像这样保养你的尾巴和头发,过不了多久你就是只皮毛油光水滑的好狐狸了。”
青丘太子却并不着急保养尾巴,而是目光闪烁地望着赵一钱:“你刚才说什么,本大爷怎么听到了‘以后’两个字。”
赵一钱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