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二丫的呼唤声从隔壁传来,那道士淡淡一笑,广袖一甩施施然走了。
赵一钱站在原地咂摸着道士说的话,越想越气,也不知是哪儿来的假道士,真是好大脸,居然随便插手别人的家世!
他的婚姻居然就这样莫名其妙遇到了危机?
这种危急的情况下,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才是最明智的,于是赵一钱立刻决定将这些日子与青丘太子发生的龃龉暂且放下,先拉拢他跟自己一条战线。
青丘太子知晓赵一钱的来意后,像是听了什么天方夜谭似的,十分夸张地做出不可置信的样子问道:“你要本大爷帮你?凭什么啊?”
赵一钱道:“凭你在我家蹭吃蹭喝啊,你看二丫对那假道士痴迷的样子,像话嘛?啊?家里生意还做不做了?不做生意吃什么喝什么日子还过得下去吗?”
青丘太子摊摊手:“首先,本大爷的确蹭吃蹭喝但不是白吃白喝,本大爷有的好吃的,从来没少过你们的份吧?”
对于这一点赵一钱也不得不承认,这老妖怪虽然小毛病很多,但为妖还是极为豪爽大方的,仔细算算他也没占他们什么便宜。
青丘太子又道:“其次,痴迷道士的是你老婆又不是本大爷的老婆,在不像话也轮不到本大爷慌,对不对?”
赵一钱只得点头。
青丘太子伸出三根手指摇了摇:“再次,本大爷活了一千年,你们人类皇帝都没享受过的豪奢生活本大爷享受过,风餐露宿食不果腹的日子本大爷也照样过了几百年,所以你家的生意好坏,日子红火与否,能影响到本大爷的妖生吗?”
赵一钱木然地摇头。
见青丘太子比划着手指还要再说,赵一钱忙拦住他不死心地试图换个方向说服他:“是是是,好好好,你说的那些都有道理,我也知道咱俩之间积怨已深,但这事儿就算你不想帮我,也要为自己考虑考虑呀!”
青丘太子疑惑:“本大爷为自己考虑什么?”
赵一钱道:“这还不看不出吗?你是妖,他是道,道士专门捉妖的,你们是天生的死对头,你总该有点危机意识吧?”
青丘太子摸摸下巴:“可是你口口声声说他的假道士啊?”
赵一钱猛咳几声,结结巴巴道:“那、那我一届凡夫俗子,辨得清什么真假啊,万一、万一他是真的呢,是吧?”
青丘太子袖手道:“是谁告诉你,妖和道士是死对头?”
欸?赵一钱一愣,道士不都是以降妖除魔为己任的吗?难道在这时代不是这样的?
失策失策,没想到这老妖怪竟然如此小心眼,任他好说歹说还是油盐不进。
临出门前赵一钱忽然又生一计,回头坏笑着绕着青丘太子走了两圈,道:“看着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其实你心里还是有所顾忌的吧?否则为什么要伪装尾巴呀?”
青丘太子仰头冷冷地说道:“你想做什么?”
赵一钱蹲下身威胁道:“你说,我要是将你的身份告诉那道士,会怎样也?”
青丘太子眼睛又眯了起来,又散发出之前那令人心惊地危险气息。
赵一钱意识到他这是戳中青丘太子的要害了,所以尽管心中又惊又怕,但还是咬着牙死死绷住,绝不让自己在这次对峙中败下阵来。
青丘太子很快就撤去了强大气场,但却没有如赵一钱期待的那般同意联手,而是又懒洋洋地倚在桌腿上笑道:“好啊,那你去呗,看看最后是谁更烦心。”
又翘着脚道:“其实想让本大爷帮你得很容易,只要你承认嫉妒那道士,嫉妒他比你美貌比你有气质比你更讨你老婆喜欢。”
赵一钱当然不同意,他怎么承认这些,不,根本就无需承认,他根本就不嫉妒那道士,丝毫不嫉妒,他要赶那道士走完全是因为那是个伪君子,对二丫心怀不轨。
“既然如此,本大爷劝你还是别费口舌了,赶紧滚出去!”青丘太子冷眼一斜,“你最好时不时回忆一下上午在镇外本大爷说的那些话。”
“本大爷,从来不开玩笑。”
赵一钱终于落荒而逃。
到了饭点,道士和他的迷妹孙二丫又准时出现在这边小院里,而伙夫赵一钱却假装视而不见,独自坐在门槛上怄气。
孙二丫在厨房进进出出几十次后终于意识到赵一钱似有些不对劲,便走至跟前催促道:“夫君,午饭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
赵一钱垂着眼不言语。
孙二丫又推了推他:“夫君,道长也饿了。”
赵一钱听了这话,三分真七分假的脾气也变成了十足十的恼火,他怒哼一声起身就要往别处去,而同样肚子里大唱空城计的青丘太子也忍无可忍了,他跳起来一脚踢在赵一钱的膝窝上,直踢得他打了几个踉跄。
“别在这娘们唧唧的吃干醋,快给本大爷去准备午膳!”
赵一钱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一想到在情敌面前这样丢脸,几乎委屈的要哭出来。
“你们这是做什么?”陈好柴恰好在此刻出现在小院门口。
他将肩上的干柴卸下,挡在赵一钱身前对青丘太子道:“你这孩子,怎么能这样对待赵老弟,看来是俺们将你惯得没边了。”
打陈好柴一进院子,那道士便面色阴沉地牢牢盯着他。
陈好柴教育“小孩子”正说得起劲,面前忽然出现了一个白袍子道士,他正发愣,那道士已经开口:“原来你在这里!”
说着就一手捏印一手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