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李屠夫家是怎么使卖不掉的肉保鲜的,但他却知道再不想想办法,自家的肉照当前的销量必定卖不到三分之一扇剩下的就要臭了。二丫虽然饭量大爱吃肉,但她毕竟只是个体态寻常(?)的小姑娘,何况婚后这段日子,在赵一钱烹饪得当,且注意营养搭配的调理下,二丫已经渐渐不像从前那般暴食了。
卖又卖不出,自产自销又不是长久之计,他不如另辟蹊径。
大舌乚火屯的鲜肉市场已经饱和,更何况又被那郑屠夫独霸了百分之八十以上,这种情况下硬拼是不行的。
他虽然没有李屠夫那样的好手艺,但他胜在是屠夫里厨艺最好的,厨师里肉储备最多的,所以人家卖鲜肉,他就卖加工过的半成品。
腌制咸肉不仅能保存卖不掉的肉,所需的调料还十分简单易得,所以他就先用这咸肉试试水。
打定主意后,赵一钱不再耽搁,直奔集市买了半口袋粗盐和一小包干花椒。
赵一钱才搬来没多久,一口气就买了这样多的盐,立刻就引起了里正的注意。他扯着赵一钱的袖子不让走,硬让他将盐的去处交代了个一清二楚。
好在里正素来敬重孙嗲嗲为人,赵一钱又是读书人出身,他按例问了清楚明白,在他那小本本上记了一笔备案也就了事了。
然而郑屠夫刚巧从旁路过,将里正和赵一钱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忍不住嗤笑道:“我看你快拉倒吧,要么换个营生,要么就卷起铺盖带着你那怪物老婆上别处去,哼,由我家在这,人人都吃惯了鲜肉,谁会买那干巴巴的咸肉!”
他身边的小厮一副好奇的模样,探头往盐袋子里看,好巧不巧又打了个响亮的喷嚏,一大滴鼻涕和零星的唾沫正正喷在了盐上。
赵一钱和里正的脸色登时都变了,心里止不住地泛着恶心。
赵一钱怂啊,他看郑屠夫那彪悍的样子,虽是苦主也不敢揪住他们主仆算账,里正倒是大小算个官,可他还没来得及说话,那小厮就捏着鼻子一脸嫌恶地说:“这可不怪我,是你那包花椒太呛了。”
郑屠夫把眼一瞪,拍着小厮的脑袋道:“谁敢怪你?理他作甚?”
说罢主仆量便大摇大摆地走了。
赵一钱气得捏着盐袋子直跺脚,里正却拉住他低声劝道:“我劝你还是就当没发生过吧,以后见了他家的绕着走就是了,他们家啊,啧,可坏着呢!今天脏了你的盐于他家来说就是个小玩笑,回头惹恼了拆了你的铺子抢了你的老婆可就糟了。”
“啥!他们还敢抢人家老婆?”至于抢不抢铺子赵一钱反倒不是最在意的,要紧的是二丫可不能让人给抢了!
“我说里正大人,你好歹也是个官,怎么连你也怕他?”
里正老脸一红,胡子一抖,讪笑道:“我也就在街坊邻里里算是个官,在人家那靠山眼里可屁都不是。”
赵一钱一张脸皱成了一团。
这万恶的封建社会啊……
赵一钱斗志昂扬的出门,这会儿却垂头丧气的回来,孙二丫心中纳闷,迎上来关切地问:“出了什么事?”
赵一钱摇摇头不肯说,只默默地打开盐袋子,用小铲小心翼翼地将表面那层被污染的盐清理出来。
孙二丫一眼就看到那些盐有不妥,忙问:“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卖盐的看你好欺负就给你惨了些不好的进去?”
说着提着裙子叉着腰就往外冲:“敢欺负我夫君,我找他们算账去!”
赵一钱想到里正说的那郑屠夫抢别人家老婆的话,顿时吓得一个激灵,拦腰死死抱住二丫不让她去,嘴里嚷道:“哎呀,没有人欺负我!是我自己不小心打了个喷嚏弄脏了的!”
二丫停下来,嘟着嘴道:“当真?”
赵一钱点点她的鼻头,叹道:“平时那么活泼纯真的人,怎么突然这么冲动。”
二丫头一昂,道:“那我还不是怕你受了委屈!我爹爹教过我,成了亲以后就要有担当,得护着自家夫君不被人欺负了去!”
虽然这话听着别扭,但看二丫那副较真的模样,赵一钱还是不由得心中一暖,被郑屠夫添的一肚子气也一下子消散了。
“都是花钱买来的,也别浪费了。”赵一钱指着拨出来的那些盐道,“收拾起来,每天给喂猪的水里化一些。”
二丫瞪大了眼:“给猪喂盐水?这样的猪杀了以后就是咸肉了吗?”
赵一钱笑道:“哪能这样就成了咸肉呀,只是给水里掺些盐,能让猪长得壮实些。”
“呀!还有这样的好事?”二丫抱起盐袋子就要往猪圈去,“那这一点盐哪能够,这些都给它们吃,立刻长得肥肥壮壮的多好!”
赵一钱哭笑不得,赶紧拦住她道:“多了可不行,你可要把猪都齁死了!”
他话音才落,二丫就突然凑过来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赵一钱登时愣住。
二丫笑着道:“夫君笑起来可真好看,你刚才回来时的样子可吓人了,还是现在这样好!”
说完又凑过来在赵一钱另半边脸上“吧唧”来了一下。
赵一钱被这两个吻撩得心曳神摇,他一手拦住二丫的腰,嘟着嘴凑过去,紧接着他的脚上便传来一阵剧痛,睁开眼就看到二丫怒瞪着他。
“呸!臭不要脸!”
二丫愤愤地啐了他一口,甩着大辫子怒气冲冲地走了。
赵一钱抱着脚怔怔地站着,“怎么成我臭不要脸了?”
原以为二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