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一钱等人一愣,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将肖蝴蝶送到养泉宫去?
糖瓜再也懒得理什么尊卑礼数,气呼呼走进来,随意找了个位置一屁股坐下,拿起几上的茶壶对嘴“咕嘟嘟”猛灌了几口。
她昨晚在榻上辗转反侧了一宿,那个山桃就像个木头似的,一点表示都没有,害得她一晚上都没睡好。
这也就罢了,毕竟是私事,可她自一睁眼起就忙活着给小下巴看诊、制药,没人帮忙也就罢了,还又给她塞了个病人!新的病人还没查出点眉目,长王姬又派人叫她去给什么疑犯只疯病!
她是个医痴没错,能得贵人们信任,将各种各样的病人都放心交给她看也的确是一件大大的好事,可再怎么着也不能那她当牲口使吧?
她的职责是治病救人,总不能给病人搬家这种杂活也都得她来做吧?
更可气的是这些贵人,那病床上躺的明明是他们的朋友,结果一个个吵吵嚷嚷回来后没一个人关心一句,都躲在这里聊天纳凉!
还有那位芝麻王姬,一进了十尾宫就围着她问长问短,害得她都不能静下心来思考!
她算是豁出去了,这些贵人要是想对她的无礼降罪那就降吧!大不了回民间去,还清静些!
糖瓜刚放下茶壶,面前便多了一盘茶果,一张清秀的面庞正在一旁笑盈盈地看着她。
“这半日辛苦你了,你还没吃午饭吧?不如先来点点心垫垫?”赵一钱也捧了个盘子坐在一旁笑道。
糖瓜看着那些点心,口腔十分不争气地湿润了,心一横,接过点心毫不客气地大吃起来。
糖瓜自以为心中的那些想法不会有人知道,却不知她那些小心思一冒头就全摆在了脸上,仍谁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赵一钱等人想到她一个小姑娘半天做了那么多工作,心里也都充满了歉意,当下也只好小心哄着这位天才妖医。
两盘糕点下肚,糖瓜十分惬意地打了个饱嗝,一旁的芝麻立刻凑了过来,忽闪着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问道:“所以为什么要让我大舅舅的婢女去养泉宫呢?”
吃饱喝足了,糖瓜胸中的怒气也消散了大半,更何况吃人嘴短,便也不再摆脸色,哼哼唧唧道:“她一个凡人去养泉还能做什么,当然是祛除邪气啦!”
邪气?
众人都愣住,肖蝴蝶身上哪来的邪气?
糖瓜瞪大眼看着众人:“她的心神被邪术所侵,所以才会神智迷乱,下官以为贵人们都知道,所以才用法术封住了她的神志,让她陷入昏睡呢!”
风十里小声道:“我只是觉她神情有异,认为任由她疯癫下去会伤了性命,才这样做的,难道反而坏了事了?”
被风十里这样的人委屈巴巴看着认错,即便是糖瓜也不由得心软,这下她心里的怒气瞬间完全消散了。
“长驸马做的很好,但这不是长久之计,最好的法子就是让她搬去养泉宫。好在肖贵客所受邪术侵染并不深,也不必像陛下那般直接睡在池中休养,只需每日取些池水来擦身就是,一个月后,保管她神志清爽!”
太子皱起眉头:“你不是说邪术侵染并不深么,怎么还要一个月那么久?”
糖瓜面露难色:“贵客们若是着急,也不是没有办法……”
孙二丫立刻伸出手来:“又是需要我的血吗?尽管取好了,只要小蝴蝶能少遭些罪!”
糖瓜摆摆手:“不是什么事都能用到你的血的……下官得去讨一个药方来,配合汤药肖贵客就能好得快些了。”
众人有些好奇,不过就是取一份药方,糖瓜的脸色怎么比吃了五斤黄连还要苦。
“是不是那药方里有什么难得的药材?”芝麻好奇地凑过来,“不要紧,大不了我把母亲的库房搬空就是!”
风十里轻咳一声,这个败家孩子,问过她母亲的意思了么,就放出这种豪言。
糖瓜苦着脸又摇摇头:“不是药材的问题,是……是那药方只有下官老师知道……”
众人神情一松,原来是这么回事啊,他们还以为要上刀山下火海才能得到呢。
“这有何难!”风十里自信地笑道,“你要是怕她,我们去问他要来就是!”
糖瓜抬起眼皮,目光中闪烁着一点小期待:“老师会听长驸马和芝麻王姬的吗?”
众人神情一滞,就焦太医那番做派,别说是风十里和芝麻,就算是女帝开口他也未必会听。
糖瓜的眉眼又耷拉下去:“恐怕不单不会听,还会以为下官在利用各位贵人的身份压她,那样反而更要不到药方了。”
想到早上焦太医的那副姿态,众人都知道糖瓜所言非虚,顿时都沉默不语。
孙二丫忽然道:“要不……就算了,一个月就一个月,说不定小蝴蝶那时候醒来,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了,也挺好的不是?”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想到小小个儿的糖瓜要面对焦太医那种老姑婆,他们心中也十分不忍。
糖瓜却不依:“不行,既然已经告诉了各位有更快的办法,下官若不曾尽力,那未来这一个月都会心中不安,老师虽然古板严厉,顶多也就呵斥下官一番罢了,请各位贵人不必忧心。”
见她如此坚持,众人也不再劝他,孙二丫温言道:“要是焦太医不愿意给,或者有意刁难你,你也不必受那些委屈,调头就走便是,又不是非要拿药方不可!”
糖瓜心中一暖,笑着应了,站起身道:“既然已经说定了,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