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张面孔冲着天狗露出欣喜地笑容:“天狗大人,好久不见!”
天狗的双眼竟微微有些湿润,声音微微发颤地说道:“吾友,汝等为何……”
那两张面孔没有回答,它们似乎并不能听到天狗的回应,像是提前设置好的一个对好友的告别。它们依旧如春风般温和地微笑着,轻轻冲天狗点头,然后就随着光雾一起慢慢淡去,最终消失了。
孙二丫下意识攥紧了赵一钱的胳膊,激动地说道:“夫君,你看到了吗?那、那好像是我爹?那莫非就是爹爹年轻时的样子?”
赵一钱轻轻拍着孙二丫的肩安抚她,心里却忍不住感叹,没想到孙嗲嗲原本的模样那么好看,还真是一副似妖似仙的样子,比他记忆里的那副老树根似的模样俊秀多了。
孙二丫倚在赵一钱肩上忽然抽抽搭搭啜泣起来:“夫君,我想爹爹了……伯母说爹爹说不定能活过来,可是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因为上回提到这件事所受的刺激,孙二丫对此的记忆似乎有了一点缺失,赵一钱却并不想告诉她,告诉她她的爹爹,以及同样照顾了孙家几代人的周梅婆永远不会再活过来。
天狗古井般的心也起了不小的波澜,过了半晌才平复过来。他温声问道:“吾友灵核何在,可否令吾一观?”
接过赵一钱递过来的丝帕,看到里面那两颗平凡无奇的果树种子,天狗沉默了半晌才长叹一声:“吾友……吾友……”
既然出现了桃、梅二人的告别,那是不是就意味着天狗解开了这封信?
不过此刻的天狗已经因为老友间这次阴阳相隔的相见而怅然,似乎对信的内容失去了兴趣。青丘太子便带着众人围坐在桌前,拆开那封记载着诸多秘密的薄薄的信笺。
指尖轻轻用力,那已经变得非常普通的信封就被撕开了封口,看着从里面掉出的被折成桃花状的信纸,众人纷纷将头凑过来,都想赶紧读到里面都写了些什么。
然而令所有人大失所望的是,那几张信纸上空空荡荡,除了折痕什么都没有。
“怎么会这样……”所有人都颓然倒在椅子上,费了那么多周折,满怀期待地等待着谜底即将揭开,结果却落了空。
半晌,青丘太子道:“大家先别急着泄气,桃和梅不可能大费周章弄几张什么也没写的纸寄给她,应该是这上面也有秘术,须得一些别的法子才能看到内容。他们如此谨慎,岂不正说明这信里一定写了一些至关重要的事。”
赵一钱道:“这不用你说我们也知道啊,这不就是想知道到底是些什么至关重要的事嘛!哎,你们说,岳父和周梅婆为什么要这么谨慎呢?好像生怕它被什么人看到了似的……”
“你这不说的废话么,”青丘小狼道,“都这么严防死守了,可不就是怕别人看到么!”
赵一钱急道:“哎呀,你没搞清楚我说的重点!岳父他们若是怕诸如蛇郎君那样的人看到信的内容,那他们何至于设置得只有天狗大人和伯母能打开呢?”
说着又看向青丘太子,似是想要获得他的认同:“是只有他们能打开对吧?连你们的王夫大人不是也没法看到里面的内容对吗?二丫和我打不开也就罢了,我们毕竟是凡人,岳父他们说不定为了保护我们所以不让我们知道,可为什么身为伯母亲人的你们和青丘的其他人都打不开?”
“是不是说明了,在他们准备沉寂的时候,能够信任的人,除了我和二丫,就只剩你父母二人了?那么为什么会这样?”
孙二丫和肖蝴蝶都一脸迷茫:“你在说什么呀……我们怎么都听不懂,什么这样那样为什么的?”
青丘太子却听明白了,他幽幽地盯着赵一钱,慢慢说道:“你是说,桃和梅只信任父亲和她,这封信明明就是寄到青丘国的,他们却层层加密,显然是连青丘国中的人也防备着,所以说不定青丘里出了心怀鬼胎的内鬼?”
青丘小狼紧攥着拳,忽地站起身,对赵一钱斥道:“你怎么能这样想!真是太过分了!”
青丘兄弟的反应令赵一钱一下就怂了,他缩了缩脖子嘟囔道:“那是太子说的,我可没说……”
“你没明说但你就是那个意思!”
“够了!”青丘太子按着青丘小狼的手示意他安静坐下,又紧盯着赵一钱道:“我们是在猜测推理没错,但胡思乱想也要有个度!”
赵一钱出了一身冷汗,嗫喏道:“知道了,是我妄言了,对不住……”
哪知一直沉默的天狗这时却开了口:“吾倒认为赵小友之言有理。”
“父亲!”青丘太子高声叫道。
青丘小狼甩开兄长的手,再一次站起身,怒目瞪着天狗。他自幼丧父,母亲又常年不在身边,是青丘养育了他。温文尔雅的王夫大人,严厉的长姐,对他疼爱有加的长辈们和友善有趣的姐姐们,那些是他前半生所有的记忆,这些记忆都是美好温暖的,怎么能容得别人肆意怀疑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哪怕是天狗也不行!
“您不是青丘人,又有什么资格妄议我国事?要说信任,桃和梅前辈的信毕竟寄道。
天狗却并没有因他的不敬而发怒,而是难得耐心的解释道:“尔等年幼,不知这世间邪魔之威情有可原,但也不可一味无知无觉。须知邪魔多擅蛊惑人心,尤其那玲珑心异化后的大魔王,她……”
提到玲珑心异化的大魔王,肖蝴蝶忽然尖叫着打断天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