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行密见他的剑法好快,就好像急雨一般,连成一片,避得开肩头,闪不开腿脚;挡得了中盘来剑,就挡不住上盘的剑势。剑光霍霍,有好像阳光普照,无处不在,将他罩在剑下,无处遁形。杨行密这才知道想错了,不该让他先下手。他好生后悔,怎么忘了先下手为强这句话了?
如果事情可以重来,他一定会抢先出手,抢占先机,绝对不会让他将剑法展开,后悔已经迟了,场上剑气飞扬,缤纷乱落,张洪剑剑直攻杨行密的要害,剑气弥漫开来,直逼的树上的叶子簌簌落下。
张洪卧薪尝胆,苦练剑法,每每坚持不住之时,心中就想着对面是害他家破人亡的仇敌,立即又鼓足气力,突破了剑道,终于有成。这时候,仇敌当真到了眼前,自然全力以赴,一剑之出,直攻要害,剑剑都是杀招。
可怕的剑法,可怕的剑气,杨行密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他只有躲,只有逃,但遍地都是剑气,他已经无路可退,无路可逃,只有决战,但面对可怕的剑气,那就是取死之道。他已经绝望了,这个时候,谁也指望不上,只能靠自己,他准备放手一搏,明知取死之道,也不能束手待毙,他已经准备出手了。
张洪已经将杨行密逼到了绝境,眼见他困兽犹斗,知道这最后一击,必然是雷霆之击,势不可挡,即便张洪已经占足上风,也不禁紧张起来,因为他知道杨行密不是等闲之辈。
杨行密已经蓄足了力量,准备放手一搏,胜败在此一举,突然间他发现还有一处,是剑气无法涉及的地方,雨再大,只要有挡风遮雨的地方,就不会被淋湿,安枕无忧,因为风雨总会过去;阳光无处不在,但只要站在树底下,所谓大树底下好乘凉,再毒辣的阳光,也只能干瞪着眼睛,奈何人不得。杨行密立即躲在树后,虽然这棵大树的枝叶已经被剑气,光秃秃的,但它的树干还在,有树干,就可以挡住剑气。
张洪只是稍微松了一点力气,他想分出一小部分的力量,抵挡杨行密临死前的全力一击,可就是这么一松力,他居然跑了,躲了起来。他又气又急,大喝一声,挺剑又刺了过去。
杨行密绕着大树,避了开去。张洪跟在后面,紧追不舍,喝道:“姓杨的,是英雄好汉,就跟我一决胜负。”杨行密道:“等我想好破解你的剑法,自然出去取你性命。”
张洪道:“你以为这棵树能救你的性命吗?你能躲在后面一辈子吗?”杨行密道:“它救不了我一辈子,却能保我一时无忧。”
张洪激将不成,道:“是吗?我看它怎么保你一时!”呼的一剑,挡头只劈而下。杨行密斜身闪开,躲在树后。张洪绕过大树,圈转长剑,拦腰横削。杨行密飞身从剑上跃过,张洪长剑反撩,刺向他后心。
这一剑变招极快,杨行密背后不生眼睛,势必难以躲避,张洪见他身在空中,再也无法变向躲避,知道大仇即将得报,心下说不出的痛快,全力刺出,必将他刺个透明窟窿,方消心头之恨。
鲍中元见这一剑必杀必中,不由“啊”的一声,叫了起来,他连忙用手捂住嘴巴,还是不能阻止。
杨行密被迫跳起,知道张洪必有后着,伸手拉着一根树枝,已经借势躲在树后,噗的一声响,张洪长剑刺入树里。剑刃柔韧,但他内劲极大,长剑竟然穿树而过,剑尖和杨行密身子相距不过数寸。
杨行密这一下料敌机先,躲避及时,自然有惊无险。
鲍中元又是“啊”的一声。有了先前的教训,这一声叫唤,却小的几不可闻,但声音里充满了赞叹之意,不言而喻。
张洪心下暗自可惜,拔剑而出,追上去唰唰唰数剑,全是进攻之厉害招数,不给他有喘息之机。
杨行密看清来势,以大树作掩体,尽数避开。张洪数剑都眼见着刺中他,都被树干挡住,不能得手。
二人绕着大树转圈子,转了一圈,又转了一圈,也不知道转了多少圈。
鲍中元这两声叫,张洪都听得真真切切,他可不知道来人是敌是友,如果这一次杀不了杨行密,就不会再有机会。他心下真是急了,只想速战速决,却偏偏有力无法尽出,不由大叫一声:“这树也太碍事了。”挥剑劈出,这一剑的力量真的好大,这一剑真是锋利,大树轰然倒下。
好大的力气,好快的利剑。大树倒下,风声大作,势道好不惊人。张洪大喜,二人之间,再无阻碍,杨行密再也无处可逃。这念头只一闪,杨行密抬手一指攻来,一道剑气横空而出。张洪举起剑鞘,想要挡住这剑气,可他的力气,全都用在砍树上,再也没有足够的力量,来抵挡这剑气,嗤的一声,剑气透胸而过。
张洪突然间停住了脚步,面露奇怪之色,看着杨行密,道:“你这是什么功夫?”
杨行密道:“冰魄寒冰指。”
张洪道:“冰魄寒冰指?可这是剑气!”他跟着杨行密这么久,自然知道他有这么一手功夫,可指法毕竟是指法,怎么变成了剑气?
杨行密道:“冰魄寒冰指的最高境界,就是聚气成剑,伤敌于无形。杨某不才,只练到第九层,只是小成,杀敌没有把握,勉强可以自保。”
张洪道:“我真是小看你了,我太心急···心急···”他胸前胸后射出都是血流如注,轰然倒下。他将所有的力气,都用在了砍树上,将之间的障碍砍倒。他想到了,也做到了,只是后继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