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定芳跳窗而进,向鲍中元伸出手,欲将他抱在怀里,说道:“是,你是我儿子,这些年来,娘让你受委屈了。你过来,到娘的身边来,娘不会再让人欺负你!”
这事来得太突然了,鲍中元一时间反倒接受不了,不由退了一步,避开了她。白定芳见他反倒跟自己生疏了,一时间情难自禁,不由泪流满面,伤心欲绝。
张守一见她母子情深,心下一阵刺痛,微微的摇头,道:“黄芳儿,我真是爱莫能助,这家伙差点点就害死百花掌门,害我天师道不仁不义,败我天师道的名声,就是我的儿子,也要受三刀六洞的极刑。鲍中元,你有什么话说?”每一个人都有做错事的时候,做错了,就要受罚。三刀六洞是天师道的一种极刑,一刀两洞,三刀六洞,表示真心悔过,如果能扛得过去,即便身犯万恶之罪,依然还是天师道的好男儿。
白定芳大惊,忙道:“张守一,他是我儿子,你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我们过去的情分上,就不能放过他吗?”张守一微微的摇头,示意无可奈何。
鲍中元见他如此,将心一横,说道:“一人做事一人当,天师,我知错了,我将天师道抹黑了,愿身受三刀,以死赎罪。”张守一道:“好,敢作敢当,果然是我天师道的硬骨头,来人,上刑罚!鲍中元,只要你扛过三刀,我亲自给你疗伤。”
掌管刑罚的祭酒走了进来,手捧三刀,一声不吭。
这三刀很独到,一把刀全身长刺,一刀进去,势必捅一个血窟窿,一刀全身都是倒钩,进去容易,可要拔出来,无疑在鬼门关前走一遭;第三把刀,一面缺齿,一面倒钩。这三刀下去,必然百般滋味,不管插在什么地方,必然都是透明血窟窿,即便不死,一个人也就废了。
白定芳见这三刀一上,早已经慌了,吓得六神无主,一把抱着鲍中元,道:“天师,这孩子是我的,你就放过他吧?”她神情激荡,泪流满面,不能自禁。
张守一只是摇头,道:“生死有命,我不能假公济私,受刑过后,我必定用最好的药,将他性命保住。”白定芳道:“要罚就罚我吧,我没有将儿子教养成人,我替他受过。”儿是母亲的心头肉,她情愿自己一死,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儿子受罪,说着抢过三刀,便要向身上插落。
张守一伸手抢过刑刀,说道:“你是你,他是他,刑罚不能代人受过。”白定芳呆呆的望着他,一时间不知所措。
鲍中元从她手里接过三刀,惨然一笑,道:“师父,我的错,你怎么能受过?我死不了,你就放心???”他手握三刀,突然间心中没有了底,这三刀要是别人之手,只是疼痛而已,偏偏是自罚,第一刀可以逞匹夫之勇,但在巨痛之下,神智混散,第二刀就不知道还有没有力气再刺下去,所以说三刀之刑,还从来没有人能扛过去。
张守一冷冷的道:“你可以动手了,还有什么说的吗?”不知怎么的,他心中突然有一种憎恨之心,眼见他受刑,竟然有一丝丝的快感。
鲍中元摇摇头,道:“没有了,娘,你以后好自为之???”突然间举起了一刀,向胸口插落,他知道挨不过三刀,情愿速死,也不想慢慢受罪。
突然间当的一声响,鲍中元手里的刑刀被击落,被白定芳击落。她自然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儿子死在面前,千钧一发,出手救下他。
鲍中元道:“娘,你难道希望你的儿子,是一个没有担当的懦夫吗?”
白定芳不理他,其实是黄芳儿,道:“张守一,你明知道没有人扛过三刀六洞,还要他自罚!你真是好狠心,连自己的儿子也不放过???我恨你!”
这话儿如同晴天霹雳,张守一大吃一惊,道:“什么?他是我的儿子?我们有儿子了?”鲍中元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以为听错了,道:“师父,你说什么?”
黄芳儿道:“没有,没有,中元是我的儿子,我的儿子???”张守一柔声的道:“芳儿,你有了我的骨肉,怎么不跟我说?”黄芳儿道:“跟你说,你能放弃天师吗?”张守一道:“我要是知道我们有儿子了,自然会???”一时间犹豫不定。
黄芳儿道:“你知道又怎么样?你是长子,一出生,命中注定就是天师,而我却是抛头露面的卖唱歌女,门不当户不对,娶我进门,就是丢尽天师道的颜面。”
张守一道:“我爹爹要是知道你有了我张家的血脉,自然对你另眼相看的。”黄芳儿冷笑道:“你爹爹自然知道,才会欲杀我而后快,果然另眼相看。”张守一道:“不会的,你一定误会了,我爹爹怎么会不要孙子???”他心中突然一动,若有所思,爹爹为什么不要这孙子?他老人家担心长孙是庶出,名不正言不顺。
黄芳儿道:“他担心我的儿子以后当上天师,母以子贵,呵呵???既然如此,我便要他连一个子孙后辈都没有。”
张守一又惊又怒,喝道:“这些年来,我无儿无女,原来是你在搞鬼!”黄芳儿得意的道:“他想杀我,杀我儿子,我便要他断子绝孙。”张守一暴跳如雷,喝道:“你竟然害我子女,可怜的孩子还没有出生,就被你这恶毒的女人扼杀,我???我杀了你。”忍无可忍,猛地举起了手。
鲍中元突然间闪身挡在二人之间,叫道:“谁也不能打我娘!”
黄芳儿又惊又喜,道:“儿啊,你让他打吧,杀了我才好。”竟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