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招投石问路,就是普普通通的剑法,的确不是上元剑。但二人之间极近,这一剑刺出,剑光吞吐,说到就到,倒也不易抵挡。
张守一侧身让过,剑走偏锋,斜刺一剑,这是万灵剑法中的降妖除魔,一剑之出,变化无方。
隋再兴吸一口气,长剑直进,剑尖不住颤动,剑到中途,忽然转而向下,跟着一提,又向上刺去。这三剑连环,一剑跟着一剑,一招接着一招,三剑几乎成为一剑,却是上元剑法中的三环映月。剑光闪闪,若有若无,亦真亦假,变化无方。
张守一却不管真假,一剑自上而下的直劈而下,大有君临天下,石破天惊之势。天师道的众人不由得采声雷动,个个跃跃欲试。原来这一招力劈华山,在万灵剑法里,招式最为平平无奇,但他突然使出,风声大作,可开山,可裂石,大有斩杀神鬼的气势。
隋再兴心下虽然惊惧,却也不慌,长剑自左而右疾削,这一招便是上元剑的天外飞龙,将张守一的剑气消于无形。
张守一没有想到他的剑法如此了得,倒是大感意外,将剑一提,突然间连出五剑五招,大白若辱,大方无隅,大器晚成,大音希声,大象无形。
天师道道下众人,都是武功高手,眼见这五招五式气象森严,便似千军万马奔驰而来,长枪大戟如林,势不可挡,不由得又是采声雷动。
隋再兴勉强连挡四剑,眼前的剑光动向不定,不可捉摸,知道再也不能挡住,立即虚晃一剑,不架而走。
所谓的不架而走,也就说的好听,其实是打不过而逃走。张守一嘿地一笑,道:“想走?晚了。”飞身过去,左掌挥出,一掌将他打出一溜跟头。
张守一冷笑一声,将长剑反手插入背后的剑鞘里,双手上下拍了两下,道:“跟天师道叫板的人,历来无一好活,这一次要不是留着你去报信,非打折你的腿不可。”言下之意,手下留情,但下一次可就没有这么好运了。
隋再兴知道再斗下去,惹怒了天师道,必死无疑,光棍不吃眼前亏,站起身来,道:“你们等着,我去带更多的人来,灭了你们天师道。”言下之意,老子今天落单,你们人多势众,以多胜寡,胜之不武,却不提技不如人,灰溜溜的扬长而去。他已经自顾不暇,自然无法顾及兰兰、杨渥的死活。
天师道众人见隋再兴跑的比兔子还快,不由仰天哈哈大笑,得意之极。忽听吴巴山喝道:“好朋友,到这时候还不露相吗?”伸手向刀疤脸的肩头拍落。
刀疤脸身子一侧,吴巴山一掌走空。吴巴山又惊又怒,道:“又是一个不怕死的。”手掌向下一勾,顺势而下,抓向他的身子。
这一下爪风凌厉,刀疤脸立即飘身离开车辕,站在地上。天师道众人见又遇敌手,呼啦啦的将他围在当中。
刀疤脸这一下躲避还算及时,但吴巴山的手爪太快,将他头上的帽子却扯了下来,露出他的刀疤脸。
张守一一怔,道:“原来是西门兄,别来无恙,可想煞兄弟了。”说着上前一步,便想跟他亲热亲热。
刀疤脸将手一举,道:“不敢当。张天师请留步,西门已经死了,世上只有刀疤脸这个人了。今天有个不情之请,我要带走车上之人,不知可否方便?”张守一干笑两声,道:“西门兄说笑了,你要他们干什么?”
刀疤脸道:“我家将军为孙儒所杀,我想要报仇,这姐弟二人可大有干系。”张守一道:“你要报仇,原是情理之中,不过你孤身一人,想报大仇,只怕不易,不如你投入我天师道门下,我们齐心协力,或许可成。”
刀疤脸道:“不必,我自有打算。再说了,我身无分文,可交不足五斗米。”天师道又名五斗米教,历来入道之人,都要贡献五斗米,是以天师道里没有穷人。
张守一呵呵一笑,道:“西门兄,这可不好办了。他们姐弟,我天师道势在必得,你孤身一人,能从我们手里带走他吗?”刀疤脸笑道:“谁说我是一人?”他脸上有两道长长的伤疤,这一笑牵动刀疤,甚是诡异。
张守一微微一惊,道:“你还有同伙之人?”他四下看了一眼,突然道:“你们去,将他姐弟请下车来。”打闹了这么久,车里的姐弟二人,竟然无动于衷,可有点儿不大对劲。
天师道众人大声鼓噪,有两个人喝道:“王八羔子,快下来吧。”“你们要是不出来,老子可就要进去。瓮中捉鳖,捉你们出来。”掀起车帷,探头向车里张望。
忽然车里伸出一只手,一把抓住他的后背,反手掷出去。天师道众人大哗,叫道:“小心,这小子还是个硬手。”“出来,要不然乱刃分尸,死了都不知道死在谁的手里。”众人团团围住马车,手持明晃晃的利剑,只要一声令下,数剑齐出,车里纵然是大罗神仙,也非被刺成刺猬。
车里并无动静,好像没有人一般。天师道众人犹豫不决,不知如何是好。
张守一道:“将车子毁了,不要伤了他们。”二十余人同时一声喊,一拥而上,各挺长剑,向大车中插去。
只听波的一声响,一个头挽双鬏的丫鬟冲破车顶,一跃而下,劈胸抓住一人,抬手掷出。那人在空中划了个弧形,落在远处的一座坟头上,将尖尖的坟头都砸平了,还惊起两只正在筑巢生蛋,繁衍后代的野鸡,丢下一坨屎,聒噪着一飞而去,只怕再也不会回来了。
这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