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音报出了数字“2”。一个简简单单的数字,原本代表的是实物的数目,但此刻它在我听来,代表的却是死亡迫近的时间。
因为我的疏忽和地狱公寓七大特使的大意,一场惨祸不可避免地发生了。
由于骨剑的本体与封印的剑体融合得特别匆忙,再加之血鬼又不甘心我就这样夺走了他的本体力量,所以当骨剑在我体内进行融合的刹那间,那只巨鸟冒着被击毙的危险从高空中高速俯冲而下,欲要一举荡平整个地狱公寓。
看到它从高空中俯冲下来,俄罗斯女孩安娜?阿历克谢压下了枪舌。
轰!
绑着黑红液体瓶的火箭弹在强大的推力作用下,向那只巨鸟射去。按照物理学知识,火箭弹的飞行轨迹应该是抛物线才对,可俄罗斯女孩安娜?阿历克谢发射的这枚火箭弹,却是直线飞行。
与此同时,希丝曼的肌肉男,也对着那只巨鸟开了火。
密集的子弹射进那只巨鸟的身体,发出扑扑的闷响。尽管子弹十分密集,但并没有起到任何杀伤作用,就像鬼手抓痒痒,根本就挡不住巨鸟的飞行。
还是火箭弹厉害。
当那枚火箭弹抵达巨鸟的肌体瞬间,便轰的地一声爆炸了。
爆炸产生了一朵巨大的蘑菇云。
蘑菇云灼眼的光焰,有如集中了十个太阳的光芒,一下刺瞎了它的眼睛,当然,地狱七特使、我和阿依达以及那几个跟班要例外,因为在那枚火箭弹爆炸之前,老费斯特?达诺和索勒?加图索共同结起了一个玄妙的手印,在我们的头顶上方布置了一层光焰刺穿不过的防护结界。
结界等同于域么?
当我听到结界这个名词的时候,我不由好奇的看向了阿依达,——阿依达这段时间成了我的顾问,不管我遇到什么,我都会在第一时问她,而她好像也极有耐心,给我的解释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在我上她的车之前,我并没有看好她,但自从她一道经历了打鬼的经历之后,我对她就产生了莫名其妙的好感。当然,这种好奇并不等同于爱或是恨那一类感情,而是我对她工作的一种认同。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她就是我的引路人,在我最无助的时候,她不仅不嫌弃我,而且还极力帮助我,鼓励我……
她是个好女人,——我之所以称她为女人,是因为她不像一个姑娘,至于她嫁没有嫁人,那就不是我能关心的事情了。
眼前的光焰持续了大概十秒时间。
当那光焰逐渐熄灭的时候,我听到焚音报出了最后一个数——1。而俄罗斯女孩安娜?阿历克谢发射的火箭弹,已经成功地摧毁了那只巨鸟。
准确说,那枚火箭弹摧毁的,只是那只巨鸟的外在形体,至于依附在它身体上的魂灵,则在爆炸前一刻融进了那个骷髅的骨头之中。
也就说,火箭弹并没有摧毁血鬼的魂灵。
而在场的人,包括老唐、老费斯特?达诺和索勒?加图索,都没有看到那个魂灵逃逸。虽然我注意了,但由于我落后了一步,所以我也没有最终捕捉到他的逃逸。
血鬼之魂逃逸成功,就意味着他的生命并没有终结,而一场更加危险和恐怖的杀戮正在逼向我们。但我们却一个也没有发现。
因为火箭弹爆炸产生的威办,覆盖了我们的眼睛。
就在爆炸的光焰闪出最刺眼的光芒那一刻,血鬼的魂灵成功地躲过了我们的眼睛,成功地逃到他的本体——那个骷髅的身体之中。
这是谁都不想看到的事情,但事情却不可阻挡地在大家眼前发生了。
当吸附在巨鸟身上的魂灵与骷髅融为一体的时候,一种神秘而又强大的力量正在以几何级数的形式漫生。紧随其后,那个骷髅原本空洞的眼瞳里,现出一对漆黑如同深夜一般幽深的眼眸——鬼眼,真正的鬼眼。
鬼眼?
当这个震摄神魂的词语强行侵入我的大脑,我不禁吃惊了。看到那对鬼眼,我暗中拍了老唐的肩膀一下,老唐不知道我拍他干什么,他回过头来:“你拍我干什么?”
“你看那对眼睛。”
老唐顺着我的手指看过去,看到了一双令他恐惧不安的眼睛。那双眼睛呈墨黑色,像大海一样深沉,像鬼火一样惹眼。
虽然只看了一眼,但老唐已从此不会忘记——从它里面散射出来的光芒,简直就是利匕,一下就可以刺破人的眼睛。
等老唐察觉到这一点的时候,那对利匕般的光芒,已然刺进老唐的眼睛。由于一点也没有提防,所以他只感觉眼睛一痛,两只眼睛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他忍着痛没有喊出来,但他捂住双眼那一刻,我的身体表面,忽然裂开了道道形如蛛网般纵横密布的裂纹,——谁确说,是我的皮肤龟裂了。
看着那些恐怖的裂纹,我傻眼了,石化了。我没想到,我居然受到这样的报复,——我敢肯定,这是血鬼在报复我。
我抬起眼睛向血鬼看过去,看见他也正在看着我。
我和他就那么开始了长达三秒的对视。
我不怕他的眼光刺射,他也不怕我眼睛的功能透视。
但我身体表面的裂纹还在继续扩张,如果任由它无限制地扩张下去,一旦它爆裂开来,我就会流血而亡。这是摧残式的掠杀。
看着那一道道充血的裂纹,我不知道该怎么办。那个该死的血鬼,若是我能虐他,我非虐他千万遍,将他剁成碎屑不可。
裂纹还在扩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