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孔狰狞的石头人俯视着我们,形貌状若山体。
不,他就是一座山,一座巨大的石头山。
他抬起了右脚。
他要踩死我们。
看着那个压向我们的大脚板,阿依达和诺奴,都失去了往日的骄傲与荣耀,代之以失望、失落与无奈。
美好的生命,热烈的生活,真的就要在下一个瞬间结束了?
四周依然是一片充满恐怖的黑暗。
湖波怒吼,黑风怒啸。
就像发生了一场小型地震与海啸,一切都在狂猛的肆掠之下变形、走样、扭曲,唯有我们的小船,因为得到了诺奴域的加持,所以还能暂时保持稳定不动的姿态。
但下一个瞬间,也许就要毁灭在石头人的大脚之下了。
这是命数使然还是上天对我们不公?
那个大脚板踩向我们的时候,带起的狂风几乎把整个湖面都掀翻了。
巨大的波浪冲向黑暗的天空,发出轰隆隆的怒吼声。
躲藏在水里的水怪,这时也从沉睡的地方探出了脑袋,睁大眼睛寻找是谁惊扰了它们的好梦。
我,也在那一瞬间被吓傻了。
这种骇人的阵势,我可没有经历过。
1998年的东南亚海啸,成千上成万的人死在了汹涌咆哮的海浪之中,成千上万个家庭被排山倒海的海浪毁灭。
汽车、房屋、山体,这些原本比较结实的物体,在巨浪面前不堪一击,悉数毁灭。
大自然发威,人类就只有颤抖的份。
就像此刻,石头人掀起的这场湖啸,就几乎要了我们的命。
咆哮的浪涛冲打着域界的加持。
小船也随之震动。
那只大脚板,正以一个恒定的速度踩向我们。
一旦它破开诺奴的域界,我们就死定了。
我没想到,我竟会死在这个陌生的湖上。
死,其实也没什么好怕的,无非就是两眼一抹黑,嘴巴不能吃美食罢了。死就死吧,也没什么大不了,二十年后,还会是条好汉。
只是可惜了眼前这两个如花似玉的美人。
“苗夫,用永恒之焰烧他!”
阿依达说话的时候,声音都是颤抖的。
诺奴没有说话,但她盯着我的眼神,就像一把锋利的刀,正在切割我。
她之前就叫我拿火焰烧石头人,我也想到了这一点,但由于我神经好像短路了,没能一下反应过来,以至于给了石头人打杀我们的时间。
这都是我的错!
我避开诺奴的目光,暗自祭起永恒之焰。
——伟大的永恒之焰,灭杀狂暴的石头人吧!
湖浪仍然在怒啸,黑风仍然在天空中肆掠。
石头人的大脚板,依然在向我们踩来。
虽然他肢体巨大,可以一脚踩死我们,但正是由于这个原因,他才显得特别的笨重,不能快速的将脚踩到我们的头顶上方。
就像大像与狮子,狮子还没有大象的腿粗大,但是狮子可以采用围攻战术,车轮战术,轮翻攻击大象,让大象在绝望中脱力而死。这就是自然界的生存法则之一:我没有你强大,但是我可以采用集群而攻的手段,最后灭了你!
但我们不是狮子,却也不是待宰的羔羊。
我得让他尝尝我的厉害。
可以熔化一切的永恒之焰,带着我的命令,以隐藏的形式,钻入到了石头人的大脚板里。
四周,一切依旧。
诺奴恨我的眼色,还多了道深深的杀意,——由于我没按她说的去做,只顾在一旁发呆发傻!
阿依达见她恨我如敌人,不由皱起了眉头。
大战在即,彼此不同心协力对敌,却分心内哄,可不是什么好事。但她最终没有说出来,因为在地狱公寓,按规定,她的地位没有诺奴高,她只能听命于诺奴,所以最终什么也没说。
“你不用看我,这就是他的错。”
诺奴也看到了阿依达的眼神,她也是个见了就要说出来的货。
“可是现在不是论错不错的时候,我们得想办法解决那只大脚板才是关键啊!”阿依达的眼里,慢慢升起来的,是绝望和失落,还有一种深深的无奈,“虽然我知道他一脚踩不破你的域界,可是一旦域界被他踩破,那我们就完了,——我们得想个办法打倒石头人,先保住命才有时间去追究谁对谁错啊!”
我没有理会她们。
因为我发觉女人的嘴巴就是多,不管你干什么,她们总会问这问那,纯粹一幅邻家小妹的萌样,有时看着都烦。
就像现在,临到命都不保了,这个该死的诺奴,却还在埋怨我。
埋怨也埋怨吧,我管不着,但看她那架势,似乎想在后面黑我,——只要她敢黑我,我一定会用永恒之焰慢慢烧死她,让她尝尝自己被烤熟的味道。
“阿依达说得对,我们应该先想办法打败石头人……”
“话谁都会说,我叫你拿永恒之焰烧他,你听我的了吗?”诺奴瞪着我,怒若母狮,“苗夫,这次我死了就算了,若是我不死,我非教训你不可。”
“照你所说——”我顿了一下说,“是我自己给自己找麻烦了?”
“讨好的话少说,因为——”诺奴说话的时候,看到了一块烧得发红的石头掉落下来砸到域界之上,发出蓬的一声闷响,其后蹦落到湖水中,发出嗤的一声就熄灭了,“死了,我变鬼也不放过你。”
一架破机器,死了也能变成鬼么?
“机器鬼?”我看着她,如同看着从遥远的火